“二师姐,走吧。”和尘已走出书斋,回头见相青青仍在书斋内磨蹭,便站在院中等她。
两人出了院门,尾随在众人身后,脸上都带着几分沉重。
走了一小段路程,想和尘想到即将要受的鞭刑,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望了望前方,靠近相青青,小声问:“我记得之前二师姐也受过罚,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减轻痛苦?”
“这个。”相青青转过身,指了指自己屁股,“你摸摸。”
和尘轻触,发现相青青屁股垫了层厚物,惊讶地问:“师姐这是塞了棉花垫?可是你怎么会提前知道今天会受罚?”
相青青挑眉,得意道:“今早我眼皮直跳,总觉要出事,遂留了一手,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哎——”和尘叹气,顿时悲从中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准备……”
相青青左顾右看,偷偷从挎包中取出一块棉花垫,迅速塞到和尘包里,“早就给你备好了,快,拿着,寻块隐蔽处垫上。”
“师姐真有你的。”和尘眼睛一亮,猛地抱住相青青,“师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小聪明中,以为这样就能减轻即将到来的疼痛,殊不知一切已经被身后的温迎漪看在眼里。
“不可。”温迎漪忽然出声,冷声道:“不要耍小伎俩,师傅今日会亲自监督惩罚。”
“为何不可?”和尘转身面对温迎漪,紧张地将挎包拽到身后。
“看看你们身上所着衣物。”温迎漪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检查自己的装束。
和尘转了一圈,困惑地说:“有问题?这不和平日里穿的差不多嘛。”
相青青没想到温迎漪就在身后,被吓了一跳,结巴地说:“师姐,我、我知道这样做不妥,但师妹体质弱,小胳膊细腿的,哪里遭受得住十鞭啊。”
她自己就曾受过鞭刑,其中滋味她比谁都懂,没有棉花垫护体,那得卧睡十天半个月。
且眼下正值盛夏,天气炎热,稍有不慎,伤口容易发脓。她不愿取下棉花垫,又惧怕温迎漪,只好用和尘作为借口。
相青青隐约感受到,温迎漪对和尘总是比对其他人宽容些,料定温迎漪也是不忍和尘受罪。
“若你们执意如此,我会向师傅揭发,届时就不是十鞭了。”温迎漪语露威胁,她微微摇头,目光扫过相青青的身后。
相青青屁股塞块厚实的棉花垫子,她侧身站立,显得格外突兀。夏日的衣物本就单薄,棉花垫的轮廓显而易见,一眼就能瞧出来。
“揭发?”相青青一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大师姐,你可不可以当做不知情?”和尘求情,目光顺着温迎漪的视线看去,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张,急声道:“二师姐,大师姐说得对,快取下来吧。”
“师妹怎么你也——”相青青话未说完,又听和尘说:“快取下来,夏季衣物薄,棉花垫很是显眼,而且师姐的屁股也太翘了,师傅铁定能瞧出。”
“啊?这么明显吗?”相青青惊慌地回头看,“这么看,确实有点明显,我再拍扁些呢?”
相青青不甘心,连拍好几下,但棉花垫依然蓬松,“算了,我还是取下吧。”
“其他人已快到宗祠,你们加快脚步,莫要迟了。”温迎漪说完掠过她们,阔步前往宗祠。
“多谢大师姐提醒——”和尘仰头道谢。
幸好温迎漪提醒及时,否则等下受罚露馅,那才是大祸临头。
两人迅速将棉花垫塞到挎包,加快步伐,跟上温迎漪。
相青青一脸困惑,边走边问:“我一直想不明白,师妹为何自己写了摘抄,还要我再写一份?”
和尘神秘兮兮地停下来,附在相青青耳边,小声解释道:“我没写!真是活见鬼了,我当真以为是先祖显灵,先前也有好几次这样,师傅也未发觉。”
温迎漪忽然停下脚步,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真是奇怪,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吃一堑长一智,师妹也即将及笄,日后对待课业还是得更上心一些。”相青青轻拉和尘的衣袖,两人继续快步前进。
不久,众人都到了宗祠。常农并未多言,直接让驻守戒律堂的门生取来鞭子。
和尘与相青青并排跪在宗祠内,对着历代堂主的灵牌连磕三个响头。
之后,两人起身走至屋外,来到院中,各自趴在木条凳上,正对灵牌方向,紧咬牙关,准备接受惩罚。
“尔等均要以她二人为鉴。”常农负手而立,站在门前台阶上。
虽然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偏过头,手抬起摆了摆,道:“开始吧。”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执行惩罚的门生扬起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