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见状笑出了声音:“我说蓝宗主啊,这么多年你还是拿这个师侄女一点法子都没有啊。”
“这么多年的无情道她算是白修了。”蓝岁欢扶着脑袋很是头疼:“我这次喊你来也是因着此事,你们西域古怪的东西多,你回去给我找找能修复神魂的,代价任你提。”
“这就不必了,我现在能坐在这也是多亏了你师侄女送来的九转回魂丹,此事就交给我吧。”说话之人悠悠喝了一口茶:“寂雪这孩子已经算省心的了,你看看我那个劣徒虞嘉妍为了个小尼姑跑天光城几百年都没回去过,你这算什么。”
呵呵,我这师侄女可比你徒弟疯多了,蓝岁欢在心里冷笑一声。
瞧着捧着茶杯一脸木然的徒弟,云清还出声安抚道:“无妨,宗主不会介意的。”
这完全是在公报私仇吧,不过这样看来两人应该没什么大矛盾,江枫染略微放了点心,就是还不太适应云清这个样子,再忍三个月就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她已经回到听雪峰两个多月了,江枫染还有些感慨。
期间莫央长老还上来查看过一次云清的身体情况,人走时她还偷偷追上去问了一下,得到无异常的回答后又是喜悦又是忧愁。喜这个跟自己纠缠了几百年的人身体好歹没什么大问题,又忧自己岌岌可危的底线,再这么下去她铁定完蛋,怎么两世都能被云清拿捏得死死的啊。
但要是没问题那云清这变化也说不太通啊,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江枫染又因为这事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
观察了一阵江枫染算是发现了些端倪。
有外人来的时候云清就还是以前那副爱搭不理的冷淡模样,特别是苏月长老来的那次,云清可是一点好脸色没给,就差直接闭门送客了。结果苏长老一走这人又马上松懈下来,懒散靠在椅子里跟她提各种意见,什么桂花糕不够甜啦,米糕不够有韧性之类的......
这样对比下来,江枫染大概是明白云清这是把她划入自己人范围里了,本来还有些不忿,但一想到还有一个天天被隔空取茶的冤种宗主,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所以对云清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江枫染就秉持着一个字——“忍”,忍到进秘境就好了。
这段时间江枫染几乎一直待在云清的身边,并非她自愿,实在是云清有事没事就晃到她眼前来指指点点,今天下午还送了她一本阵法心得。
书上各种精妙绝伦的注解让江枫染有了很多新的想法,就是字迹有些乱,用词也奇怪了点,她看着书上乱七八糟的符号大概猜到这是那位虞城主的手笔,虞嘉妍什么时候还来了一趟吗?
要知道心得可以说是一个修士密不外传的宝贝,虞嘉妍能自愿送出如此贵重的东西,想来她这便宜师尊也费了不少心思。
江枫染很是感动,晚上特意穿着绣娘新送来的衣裳还换了个盘发,捧着一堆甜点敲响了云清的房门。
“师尊。”
她喊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进了门,云清正半靠在椅子上翻看古籍,勉强分了一丝注意力过来:“什么事?”
“这心得是虞城主写的吗?”这两个多月她们师徒关系突飞猛进,所以她很自然地坐在了云清的对面。
不料对面女人翻书的动作一顿,云清抬起头就看见穿得花枝招展的徒儿捧着下巴问她虞嘉妍的事。江枫染要是能听见云清的心声肯定要大喊冤枉了,她俩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怎么就花枝招展了。
云清合上书轻笑一声:“本座的徒弟怎么有空天天关注别人?”
江枫染被这一笑激得头皮发麻,求生欲紧急上线,她马上坐直了否认道:“弟子只是觉得这心得太贵重了。”话只说了一 半,云清的眼神已经带上了警告的意味,她连忙把后半句放了出来:“我担心师尊破费了,咱们之前买那么多竹子,账面上已经没什么灵石了。”
“这么下去我们快要喝西北风了。”
养了这么久身体云清气色好了许多,向来苍白的指尖都带着一丝红润,她捻起一块糕点随意说道:“无妨,没了再去问宗主要就好了。”
心得的话题被快速揭过,江枫染道了个谢就被云清赶了出去。她站在院内一脸凌乱,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云清了,这一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秘境开启的前一晚,江枫染激动地收拾包袱,终于可以离开听雪峰了。
谁能懂她每天在心动边缘反复横跳的滋味,真是见鬼了,再这么下去她得先疯了,还是赶紧离开为妙。堂堂魔尊可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虽然她们的关系是亲密了许多,但云清说到底还是修无情道的,到时候指不定还得被这女人提着剑追杀。
玄色的绸缎一晃一晃显示着主人迫切的心理,云清静静站在外面看着徒儿忙忙碌碌的身影。
“你捡那么多没用的东西作甚?该有的戒指里都有。”她看不下去凉声提醒了一句。
江枫染回头就瞧见云清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衣立在门口,月色打在白衣上泛起点点亮光,衬得人更加清冷矜贵了。
“明日辰时到我殿里来。”
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