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总是“闷”的——林夕讨厌这感觉。可有时她却又无法否认,这沉闷带给自己一种安心——就像对那咖啡、对巧克力。当她需要的时候,当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回到这里,回到这压抑的怀抱。
因为自己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工作了两年吧。林夕将手机放到桌上,拉个椅子坐下。她环顾四周——这里和她的世界管理处一模一样——怎么会一模一样?她时常感叹。仿佛她上一秒经历的一切鲜活已然离她而去。她该去注意那些波动提醒,该去多此一举地翻翻那些变动档案,把那堆莫名其妙分出来的死亡档案烧一烧。然后伸手到零食盒子里去——别抓到巧克力——开两颗软糖嚼一嚼,困了就去睡一觉,庸碌地耗去些时光,等着下一次出任务。
“这破事真和瑟琳娜有关?”林夕靠近话筒,问。
“不清楚。你们那不是有个灰头发的管理员?她好像负责去接应了。”
“你说银溪。”
“那就是吧——灰头发,扎个蓝色蝴蝶结。”
“是她。”
“我明白了~”安杰丽娜又发出奇怪的语调。
“秦愿又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情况,就是有人在模仿她的小说杀人。”
“为什么和她有关……凶手会是她吗?”
“又为什么这么想?”
“猫恶魔也和她有联系,手法也是她小说中的——就那样发在创作软件上无人问津的原创小说——诶,真有别人会闲得无聊去模仿吗?”
“这可不好说。”
一丝笑声,仿佛听筒对面的人游刃有余。
“……随便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找我就为了这个?”
“你真不在意吗~”
“别那样说话,安杰丽娜——”林夕皱眉,声音压低——她在发火,安杰丽娜的语气、态度无一不让她恼怒,“你又想和我玩猜谜游戏是吗?安杰丽娜?”
对面人察觉到了林夕威胁的意味,她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她并不怕这一点,不过她也收敛了。
“管理员?”她叫林夕,声音干净许多。
“嗯。”林夕耐着性子。她明白的,安杰丽娜就是个小孩,对待她,稍微“宠溺”些就好了——谁会和小屁孩计较——女孩的声音又响起,幽幽抚上林夕耳膜,在她那混乱不堪的脑浆里搅拌。
“你最近真没事吗?”
“你有病吧——”
“啊呀!没办法,看我们尽职尽责的管理员女士整天闷闷不乐的,我也难免有些担心——”她又恢复那犯贱的语气,故作可怜,“你要是真想做些什么就去呗,一边把自己抽离,一边又靠近,我都替你累~”
“闭嘴吧,不要搞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是吗?”
沉默,又是沉默。
“……我在想当初打算和你合作的时候,我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林夕忍耐着。她周边没什么可发泄的东西——除了桌上的陶瓷杯,那玩意儿不该承受她的脾气,它是无辜的——
不对。
林夕确认了一遍。塑料杯静静带在桌子上。林夕不可置信地抓住它,确认。
塑料杯。
错觉吧。她想。毕竟很多同事都会自备杯子,像陆灯月就有只黑色陶瓷杯,杯壁上有只白色线条勾勒的猫猫,把手便是它的尾巴,这只“猫”总是伴随着黑咖啡的香味,让舌根又染上苦味——这是林夕的反应,管它那咖啡有多芬芳,林夕都会把那味道条件反射成一种“苦”,在她的口腔里回荡着。
“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