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眠了,思绪乱飞,凌晨三点多才睡,睡了三四个小时醒来,裴仰仍在他怀里。
他挪了挪胳膊,手指无意擦过裴仰腹部。
这人腹部一直有层薄的腹肌,可能是昨天吃了小蛋糕,多了些肉,侧躺着就更明显了。他手指戳了戳因为吃蛋糕变胖的小肚子,软了点,还挺可爱。
裴仰转醒。
刚睡醒有些迷糊,浅淡瞳眸蒙了层不清晰的雾,半晌,察觉到腹部作乱的手。
他先是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清醒过来,瞳孔缩了缩。
盛燎正玩得起劲,对裴仰的变化喜欢得不得了,感觉到怀里的动静,打招呼,“醒了?”
他戳了戳,调侃,“这是什么,蛋糕?”
话音刚落就被一脚踹到床下。
大早上都没洗漱就被无情扫地出门。
……
裴仰平静下来,取出昨天的报告,看了好几遍,上网查相关资料。
医生说他有两周时间考虑,到时候做第二次检查,看胚胎发育情况。
他仍有种不真实感。
像一切都是假的,某一天医生会突然告诉他,不好意思误诊了,是我们的失误。
他从柜子里搬出自己的小金库,打开锁,掏出个红本存折,数后面的几个零。
如果有什么精准的数学模型能帮助决策就好了。他在纸上无头绪地涂,首先设定意外怀孕为待选事项,当利弊矩阵满足det……
他顿了下,察觉到内心的不平静。
朋友的跆拳道馆有个比赛,缺裁判,喊他过去帮忙。裴仰虽然年纪不大,但打工年限长,各种技能都懂一些。
过去时,盛燎在更衣室换衣服,扯着绑带在手上缠了一圈。
裴仰看他就烦。
盛燎:“?”
我又惹你了。
他过去找裴仰,突然一阵泛腻涌上来,忙拿手捂住嘴,看掌心有没有血。
裴仰:“……”
盛燎缓了缓,提议,“我们很久没一起玩了,换上衣服打一场?”
裴仰负气一般,“不玩。”
要是往常,早就上手了,现在情况特殊,懒得理会,坐在一旁想事情。
盛燎嘴欠:“不玩就不玩,凶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得你不能玩。”
裴仰找东西砸他。
过了会儿,越想越气,从隔壁击剑室拿了道具剑,走过去找人算账。
盛燎还没反应过来,剑尖就朝他刺了过来,直冲他腰部。腰间黑色绑带被挑开,随后缠绕严实的手腕绑带也松垮散开。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帅哥,立刻变得破破烂烂,衣衫不整。
正常人遇到这种变故多少会有些狼狈,可盛燎是个不知羞耻的,正愁找不到不要脸的地方,刚好裴仰给了他这个机会。
裴仰停顿了一下,知道冲动了。与其等他胡说八道,不如走对方的路:“是,我看到你就把持不住。”
盛燎笑出声:“说那么严重干什么,知错能改就行。来,帮我绑好。”
裴仰:“自己没手?”
盛燎:“那我就这样出去了,逢人就说裴仰脱我衣服。”
裴仰把人拽过来,捡起腰带圈过他的腰,绑在腰间缠了两下。
白瓷般的后颈暴露在盛燎视野中。
清淡气息直往鼻间钻。
盛燎:“你好香。”
然后腰差点被勒断。
他发誓真的没有轻佻,裴仰真的比之前香了些,带着令人舒服的甜味。
盛燎:“你是不是换沐浴露了?”
“什么牌子的?可以推荐给我么。”
这对他非常重要。
裴仰:“酸辣粉。”
盛燎:“啊?”
裴仰:“附近有推荐的店么?”
他算是问对人了。盛燎把这片区域摸得很熟,结束后拉着他穿街走巷去吃饭。
黄昏的窄巷,呛辣椒的香味传来,盛燎带他来到一家红牌黑字的老店。刚过来时没人,落座没多久,陆陆续续进来好几个人。
裴仰点了份酸辣肥牛粉。
盛燎点了份小米粥。
裴仰:“?”
又在搞什么抽象。
盛燎叹气:“我最近身体不好,可能在担心我弟的事。”
裴仰无语:“你哪来的弟弟。”
盛燎:“就是我在你家做胎梦那次梦到的,我质问我爸妈了,他们竟然否认。”
他提起来就生气,“我又不是无法接受,事情已经发生了,告诉我就是,结果他们竟然瞒着我不肯让我知道。”
裴仰握着筷子的手指屈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