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痕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周围基本一片雪白,有点像在酒店。
她垂眸看向房间,水晶灯的光碎在瞳孔里,映着波斯地毯的繁复纹路与床头珍珠母贝的冷光。指尖划过梳妆台的鎏金雕花,镜面上自己的倒影扭曲,鼻腔还留存一点爱马仕香薰的余韵。
毫无疑问,这是个高档酒店。
梳妆台是采用非遗工艺螺钿,大理石台面下的LED灯带从香槟金渐变为孔雀蓝,像把地中海黄昏揉碎在了瓷砖缝里。
还好,她不在。
她头皮发麻,顿时爬了起来,她见邹客不在,立刻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还没有换过。
不然让邹客看见了一身的伤,还不知道要怎么嘲讽她,那就太令人恶心了。
邹痕掀开被子时,手腕旧伤突然扯得生疼。她踉跄着扑到落地镜前,撩起衣摆看见后腰青紫的印子,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邹客倚在门框上,指间夹着的烟燃到了过滤嘴:“醒了,昨晚吐我一身,怎么不见你不好意思?”
烟味混着雪松香水味逼近,邹痕猛地放下衣摆转身,后腰却被摁着腰腹部撞上梳妆台。
“滚远点!”她立刻挣扎。
邹痕挥开那只手,却碰倒了桌上的相框。玻璃碎裂的瞬间,邹客掐住她后颈。
“疼吗?”邹客的声音突然压低,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
雪松味的呼吸喷在颈间,邹客指的是什么?摔伤?
“不用你管!”邹痕抬脚踹向对方膝盖,却被邹客反手扣住脚踝拉了出去。
两人滚落在地时,邹痕被压制在邹客的腿上,两腿合不拢,被分在两侧,邹客的唇擦过她手腕的淤青,突然用力咬住那片皮肤。
“呃……好痛。”她一声痛呼,啃咬的人更加用力。嘴里血腥味混着咸味涌上来。
“松开……”她的声音被吻碎在喉咙里。
邹客的指尖掐进她后腰的伤处,舌尖却舔过她嘴角的血迹,像在品尝某种宿怨已久的味道。
窗外的暴雨突然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映出邹客后腰和邹痕右肩隔着衬衫的手,在玻璃上投下对称的阴影。
邹痕的指甲狠狠掐住邹客脖子,恨不得掐死她。
却被对方攥住手腕按在床沿,抓住头发往下一扯:“乖一点。”
头皮传来刺痛的瞬间,她张嘴咬向邹客的下唇,尝到铁锈味的同时,听见对方喉间溢出声低哑的笑。“我草,放开我!邹客你这个畜生,贱种,野种!”
“骂我?”邹客的膝盖顶开她的腿,雪松香水混着血腥味灌满邹痕的鼻腔。
“邹痕……”她迷惑道:“我好像……”
“放开我,你这个死同性恋!”邹痕屈起膝盖撞向邹客腹部,却在对方吃痛松手的刹那,被反身按在落地镜上。
镜面映出两人交缠的轮廓,邹客扯开她领口。
邹痕看见自己眼中的水光,混着邹客流下来的血,在镜面上蜿蜒成血痕般的纹路。
“放开……”她的抗议被邹客含住耳垂的动作搅碎。
邹痕突然发力咬住邹客的舌尖,直到对方吃痛退开,唇间拉出的血丝在月光下泛着银亮。
“疯子。”邹客抹掉嘴角的血,却在邹痕抓起碎玻璃刺来的瞬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抢过了碎片防止她划伤自己。
就在邹痕愣住一刹那,玻璃片划破她的掌心,血珠同时滴在镜面上的合影上。
那是邹客唯一一张和邹平,邹痕,乔苏还有一众养子的全家福,一群人的身影,此刻正被新鲜的血迹覆盖,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邹痕的后背撞上梳妆台,散落的口红滚落在地,画出蜿蜒的红痕。
她盯着邹客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笑出声,用没被控制的手扯过对方的衣领,将唇狠狠咬上去,锁骨那层皮都差点被它咬下来,一个大大的口子,渗着血。
邹客的指尖刚触到邹痕大腿内侧的齿痕,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孔。“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
那排青紫色的咬痕趴在苍白皮肤上,齿尖可能嵌入皮肉的联想让她喉间泛起腥甜。“说话!告诉我,我去杀了他,是哪个男的?是不是别人逼你的?”
她猛地攥住邹痕膝盖往两侧掰,暴露出大腿内侧蜿蜒的吻痕。淤青吞噬雪白的皮肤,宛如毒蛇缠绕住她白皙的大腿。
“谁干的?”邹客几乎要被心中涌出来的嫉妒和怒火弄的吐血。
邹客的声音卡在喉间,拇指碾过齿痕边缘的力道重得能看见皮肉下的血管暴起。
血珠渗进她指甲缝,混着床头吊灯滴落的水晶碎屑,那是争执时邹痕砸的,此刻在地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突然掐住邹痕下颌,指腹碾过她嘴角未愈的伤口。那里还留着从前被邹痕的钢笔尖划破的细痕,在卧室暖黄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粉。
那是属于从前尊贵的邹氏大小姐,还有卑微的邹客的旧时岁月痕迹,她冷眼看着这个人为自己发疯,也不得不忍受着她对自己的折磨。
“是黎若青?她干的?还是你那个未婚夫?”邹客的指尖用力到指节发白,迫使邹痕仰头撞在雕花床头板上。看见对方眼底仇恨时,她突然笑起来。
邹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果真告诉她:“黎若清。”
“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我到处找你。结果呢?那前几天你是不是躲在黎若青家?是不是睡在她铺着雪松香薰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