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厂门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映得众人脸色发青。
“账户被冻结了?!”王媒婆的声音尖得像锅铲刮铁锅,“我说你们这些傻大头,还在这儿卖命干活呢?人家林家姐妹都快破产啦!”
几个原本还在搬货的村民手一抖,木箱哐当摔在地上。有人迟疑地看向林二丫:“这……真出事了?”
“谁说要破产了?”林二丫咬牙瞪着王媒婆,“你嘴上不长把门的吗?”
“哎哟喂,我可没乱说。”王媒婆叉腰冷笑,“信用社那边都传遍了,连镇上的人都知道你们资金链断了,还装什么没事人?”
“闭嘴!”江远舟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垮掉?”
王媒婆缩了下脖子,但很快又挺起胸来:“我这是为大伙儿好!你们几个疯子搞什么加工厂,现在倒好,钱赔进去了不说,还拖累全村人!”
她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家老娘说了,再这样下去工钱怕是拿不到手。”
“我也听说县里那展销会都不让我们参加了。”
“早说这事成不了,非跟着她们瞎折腾。”
林大丫站在台阶上,眼神扫过一张张动摇的脸,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一只空木箱,居高临下道:“都给我安静!”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众人渐渐止住议论,抬头望着她。
“你们信谁,也别信这个长舌妇。”她语气平静,却字字有力,“我们的账目清清楚楚,银行账户被冻结是有人暗中使绊子,不是我们没钱付工钱。”
王媒婆嗤笑一声:“哦?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要整你们?”
林大丫盯着她,缓缓开口:“那个抢注我们商标的人,背后肯定有势力撑腰。他想让咱们垮,就得先让大伙儿心慌。”
“你们想想看,我们从种菜、收果、加工到包装,哪一样不是实打实做出来的?哪一次亏待过大家?”
她顿了顿,目光一一扫过熟悉的面孔:“我林大丫说话算话,要是这次项目真的黄了,我一人赔你们三个月工钱。”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寂静。
有人小声嘀咕:“林大姐从来不说空话……”
“对啊,以前她做生意赔了,也照样给我们结清了。”
王媒婆脸色变了变,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大丫一句轻飘飘的话堵了回去:“王媒婆,你是真心关心大家,还是就想看我们笑话?”
她干笑了两声,转身就走。
林大丫跳下木箱,对众人道:“该干嘛干嘛,天塌不下来。”
人群慢慢散去,但仍有人脸上写满担忧。
等大家都走光了,林二丫忍不住低声问:“姐,你真打算赔他们三个月工钱?咱哪来的钱啊?”
“吓唬他们的。”林大丫嘴角一勾,“但也是真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吃亏。”
江远舟皱眉看着远处:“我明天必须去镇里一趟,查清楚账户到底怎么回事。”
“我去盯王媒婆。”林二丫咬牙,“她今天太反常了,肯定知道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江远舟骑车直奔镇信用社。
柜台后的办事员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你们的账户确实被冻结了,通知来自县联社。”
“理由呢?”
“系统显示‘涉嫌违规操作’,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查不到。”
江远舟心头一沉,正要追问,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林二丫发来的消息:“姐,我刚去王媒婆家送了一只土鸡,她嘴一松,说有人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帮个小忙’。”
林大丫看完消息,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她立刻回拨过去:“对方是谁?”
“她说不知道,只说是城里来的人,开的是辆黑车,车牌都没挂。”
“混蛋。”林大丫咬牙切齿,“这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是冲着我们来的。”
傍晚时分,江远舟从镇里赶回来,脸色比阴天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