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把酒碗朝她扔去,白若安见状,紧护在她身前。酒碗重重砸在白若安的头上,鲜血顺着头流了一地。
醉鬼无动于衷,盯着白予汐问:“你又是何人?嗝。还不快出去。”
“我是你姑奶奶!”白予汐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给那醉鬼重重一拳,壮汉摔倒在地。少女朝他扑去,掏出短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里,鲜血溅到自己脸上。但她顾不上那么多,跑去查看白若安的状况。
“长……呼哧……长姐!你失血过多,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太医。”
“我恨母妃——我的结局……本不该如此。”她浑身冰冷,周身疼痛。
“长姐挺住!我扶你起——”
“柳絮随风各东西,人事无非已不同。小予汐……回不去了,姐姐……想回家……”白若安面色苍白,犹如一朵凋零的梨花。
白予汐握住她冰凉的手,心如刀绞:“十余年未见……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吗?长姐,你冷吗?我给你暖手呼气,可我……捂不热了……”
“公主无碍……吧。”穆玄大喘气,扶住白予汐的双臂。
“穆玄你来的太迟了,帮我把木屋连人一同烧了吧。我要带长姐回家!”
“那是具尸……”
“住口!做好你该做的事。”
“属下遵命。”
她用自己的披肩盖在白若安身上,靠在对方肩上;双目血红,泪珠滚落着。
暗自讽刺:人呐,果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正面一套,背面一套。檀贵妃怕是瞎了眼,才让长姐嫁给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长姐,我……带你回家。你醒来看看我!家……你一直闭着眼怎么看得到啊——”
穆玄抓住她的手臂,把她脸上的血渍抹干净。
“阿玄……为何同样的事会再次发生?昔日不是都走了一个,为何今日又走了一个?”
“属下不懂……”
是他不懂还是不敢言。若是多说一言,那哭泣的人恐怕是会痛苦不堪,惶惶不安。
“我要离开此地!回丰京的时寻块凉地,把长姐……安葬吧。”
“公主,短刀还需用吗?”
她捂住口鼻,一脸嫌弃。道:“啧!沾了那醉鬼的血,我犯恶心。丢了!”她甩了甩衣袖,“穆玄,回宫后你去向父皇禀报此事。”
“是……”
良久后,他们找了块凉地,把长公主葬好了。
白予汐喃喃喃自语:“怪我无用,把银两花完了,未能给长姐买你喜爱的好看的花。我……带你回故土了,家在眼前,却回不去……”
回宫之后,白予汐把自己关在殿内,全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心中苦涩难耐。不论众人如何劝说,却还是无济于事。
“予汐,我进去了。”
白予汐瞄了一眼,抽回视线。郁郁不乐道:“阿兄?是何风把你吹来?让那风把你回去吧。”
“叹人生,不枉寻亦如此。此世间过于喧杂,人命如草芥,何尝不是未有遗憾呢?”
“呵呵,遗憾?那到底就是个错误!”
白雨序放下手中的卷轴,缓缓低声:“予汐,人人皆会走向死亡之路,不妨——”
她心中烦闷不已,冷冷开口:“我不知如何面对亲人的离世,不似你那样看淡所有事。倘若阿兄来此是为了与我说这些废言,那就请回吧。阿棠,送客吧……”
“是,皇子殿下请回吧。”
白雨序:“……”
永康帝得知白若安惨死之事,勃然大怒,与檀贵妃大吵一架:“孤告诫过你勿让她嫁给那人,你又说是为了她好。”
永康帝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却只是一瞬,随后嗤笑一声:“呵,你是如何待若安的,真当孤全然不知吗?”
檀贵妃彻底慌了,连声喊冤叫屈:“臣妾知错了,是臣妾害了婠婠。求殿下开恩……”
“你们都给孤听好了。即日起,檀贵妃禁足修身养性,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出。”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