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白予汐逃学的事情便瞒不住了,这日便是她去学堂的日子。
“公主,该起了。别再睡了,该去学堂听课了!”
她抬手,含糊不清:“不急的……阿棠,你让我再睡会儿,就一小会儿……”
阿棠急道:“不可。皇后娘嘱托我叫你去学堂的。你若不听话,她会怪罪于奴婢的;你若不去,太傅亦会向陛下告状。若是被余人知晓,岂不是会笑话公主你一辈子?”
“他们敢!”白予汐一听此言,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疲倦的伸了懒腰,又差点倒头就睡。她准备的万无一失,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学堂正门。但因过了时辰正门已关,守门的小童不给进。
她急得转来转去:怎么办?来不及了,越墙!这是个好法子。
她灵机一动,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朝正门扔去,引起了门卫的注意,趁他们愣神间。白予汐翻墙而过,蹑手蹑脚步入学堂。
她内心暗暗自喜:幸好老头子不在,吓我一跳。
白予汐与白嫣坐在最后一排,与白嫣讲起了小话:“阿姐,你待在此不堪之地不觉得无趣吗?”
“嘘,太傅来了。阿妹来的这般急,没用早膳吧。我有个肉包子,拿着吃吧。”
白予汐接过肉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含糊道:“谢阿姐。”
白嫣用自己的手帕擦去她嘴角沾上的肉粒。叹息:“瞧你这吃相,哪还像个公主。回你方才问的话,有时独自一人坐这的确挺孤寂的,因昔日皆是与大皇姐一同坐的。只可惜,我无法给她捎信,不知她现今如何了?之前看到他手腕上有些伤痕,问她她却不曾与我说。”
白予汐心想:还需问吗?之前我在宫里溜达时,常听见长姐那刺耳的哭声。一猜便知是檀贵妃又用戒尺打长姐了吧……白予汐轻拍她的脊背,心里有股莫名的心酸。“阿姐,怀古莫伤今。花开花落,人走茶凉,自然是个无法更改的规律。”
白嫣宠溺地笑了笑:“看来是四弟逼迫你习书还挺管用的嘛。”
“嘿嘿,略知一二罢了。”白予汐尴尬地挠头。
白嫣黯然神伤,道:“阿妹,自从出生起我便患有心病。因此不敢跟旁人打交道,我担忧遭受旁人的唾弃。尽管父皇为我请了甚多太医,但始终并不起到效果……”
白予汐大惊失色:难怪打小便觉得阿姐整日郁郁寡欢的,原来如此。
“尽管喝了甚多的药亦一如既往,此事于我而言已不重要了。”她垂下头,不敢看她。
“阿姐,别说丧言。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会陪着你的。”
白嫣沉默地道:“听闻今日不是太傅给我们授课。”
有礼端方的教书先生迈着矫健的步伐跨过门槛,肃声:“肃静!肃静!为师名云念,字京墨。即日起授予晚生们一点精湛的医术。”
白予汐打了个哈欠,托着腮昏昏欲睡地说:“咦,阿姐你为何脸红?”
白嫣茫然了半晌,回想急忙回应:“我哪有脸红?那是妆颜。”
“阿姐,我困了……先生若是来的话,告知我一声。”
她拿起书挡脸,趴在桌上睡着了。
白嫣因此并不多管,无奈地摇头直言:“予汐阿妹,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一个少年在一旁偷乐道:“天齐国的小公主竟如此失态 ,我还是头一回见。雨序,那小女娃是你妹妹吧?”
白雨序道:“是又如何?你乃柳国皇子亦不是整日若无其事吗?”
“我来你们天齐快一年了吧,这是我的意愿,是我要来的。莫非某人想赶我回去?太无情了吧。”
白雨序笑了:“我还不了解你?何须装模作样的。”
“只不过来着待几年就回去,是来游山玩水的。”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之后,白嫣见云京墨盯着白予汐,皱眉的敲了敲桌。
她轻声的叫唤:“予汐,予汐别再睡了。”
白予汐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学子们皆侧身看向她,面上有种在讥笑她的感觉。白予汐被云京墨叫起罚站在角落旁。白予汐听了他的话,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着。回过头一脸无所谓对云京墨问道:“先生,唤我有何事?”
“汐晚生把为师方才授予的内容复述一遍便可。”
白予汐从容一笑:“有何难?先生听我说便是。”她把云京墨所讲的内容说的头头是道,把其他学子皆给征服了。
云京墨用书轻轻拍她的脑壳,吩咐道:“回坐吧,晚生们今日回去温习。”
她狐疑道:“阿姐,不与我一同回去……吗?”
“不了,我想去找云先生请教几个问题。”说完,白嫣立即跑出学堂,叫住了云先生:“先生,晚生要问您一个问题。”
云京墨淡雅温和地笑着:“且随云某来。”
“嗯。”
她揉着眸子,说:“阿兄,与我一同回去吧。”余光瞟见那位少年郎,径直向他走去。
“欸?此学子是阿兄的朋友吧?我名予汐,是他的孪生妹妹。请问你尊姓大名,小兄弟?”
少年站起身,把手搭在她肩上饶有兴致:“呵呵,小公主。我比你大几岁且比你高。如此称呼我有点不合适吧。”
白雨序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喂,柳慕风,离她远点!”
柳慕风?白予汐把他哥推开:“别理他,阿兄为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