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
你先听我说,我们真的没做什么!
我们卫鸿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两种回答都不太像人话,那么还有第三种选项,那就是,
冷静淡定地一口咬定什么都没发生,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没想到反被夙因抢了先,他结结巴巴道:“没有哦,什么也没发生。”
他似乎怕否认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那时候晕晕的,已经起不来了,所以就...”
夙因越说越小声,丧失的音量被传音珠补齐了。
“什么叫起不来?姿势不舒服又是什么意思?给我把话说清楚!”
传音珠滑脱了手,猛然撞向书架,本来被整理好的书全部散下,雪崩似的盖住了两人。
卫鸿从雪堆里把夙因捞了出来,另一只手摸向传音珠。
“糟了,这里的书全倒了。”
夙因摸了摸被砸疼的额头,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惨状,估计要收拾很久,而且还要抢在被人发现之前,不然他们的踪迹就要败露啦。
夙因看了一眼传音珠,道:“都怪你。”
传音珠一震,差点又从卫鸿手上落下来。司缘冷笑一声:“怪我?”
他将矛头转向夙因:“你用幻梦符了?”
夙因知道瞒不过他,他先前和传音珠里的司缘商量好了,要保守秘密,不能告诉卫鸿现在有两个司缘。
当时传音珠里的司缘说,这样做是最好的。而且夙因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他。
结果他现在这样质问自己,夙因有些不高兴。“我是用了,不可以吗?”
夙因不知道他是哪一任前辈,但自己明明才是现任的司缘,为什么要被他责备呢?
过了很久,传音珠恨恨地吐出来一句。“不知廉耻。”
“别说了。”
卫鸿皱眉,看了夙因一眼,在对方的帮助下找到了传音珠的关闭按钮。
“司缘上神,我有需要的时候再联系你,可以吗?”
“你敢关一下试试?你当本神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趁手工具?你若是敢把传音珠关了,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传音珠嗡嗡地震个不停,同时还有一阵哐哐的声音,是从卫鸿的识海传出来的。
谢离因又在拆锁,他拆锁的频率就正好与传音珠共振了。
卫鸿的脑仁还在哐哐,他赶忙伸手敲了敲传音珠,说自己不关,爱发脾气的司缘上神才不闹腾了。
“现在、立刻、马上,去找齐那三个信物,要不然你就一辈子困死在这吧。”
传音珠愤怒地嗡了一声,然后就不响了,对面的人好像不在了。
既然传音是双向的,那对方手里一定也有一个类似的东西。那为什么他可以关,却不让自己关?感觉不太公平。
算了,卫鸿也不想和上神讲道理,就这么着吧。
藏书阁这惨烈的战场很快就被打扫干净。卫鸿还捡到一个东西,似乎是李婉舟遗落的玉佩。
他将玉佩揣进袖中,刚转头,就看见夙因躲在书架后,脸上很暗很暗,看不见以往的清澈天真。体型被窗外的光切成一道瘦尖的影。
忐忑不安的眼睛藏在漂浮的尘埃后,咬住的嘴唇被书架遮挡。
“既然你会让我在梦里出现,那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有一点点重要?”
“不许跑!”
其实卫鸿并不是想跑,只是他心头忽然涌上来一股恐惧,他不想听见接下来的话。
人不应当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如果再听夙因说下去,他又会将自己送入最难堪的境地。
卫鸿的逃跑失败了。
卫鸿喉头一酸,从身后缠上丝状的什么东西。不仅是脖子,他的手和脚缠得尤其多。
卫鸿的身体被鲜红的丝线缠缚,拖向空中。
金芒流转间照亮满室浮尘,勾勒出少年身形。散落的鸦羽长发上绕过流光红线,像平展的舞扇,尾端收束在玉白的十指。
他伸手抓住了卫鸿飞扬的衣袍角角。
夙因额间浮现叠着月相的殷红花纹,在暗室中如淬火赤金般徐徐燃烧,将容貌映得灼灼生辉。
“虽然支撑不了多久,不过也够用了。”他弯起眼睛的时候,眼眸中闪过宝石的碎光。
神纹仍在闪烁。在月相转灭后,满室的金光随之消散。
夙因落回地面,他闭着眼睛,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如今的神力消散得也太快了吧!
很丢脸哎!刚刚差点直接横扑下来。
夙因的眉间忽然触及了一片带有温度的柔软。他睁开眼,卫鸿已经将手收回袖中。
他看见夙因眉间漂亮的花纹,当最后一丝光消散时在眼眸尾端掠过,像胭脂的飞红。
“你也是在意我的吧?不然之前我下台阶差点摔倒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接住我呢?就像现在,你怕我摔疼了,于是就抱住了我。”
夙因的腰现在完全悬空,他忍不住动了一下,在身体倾倒前,腰间的手圈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