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昭此时已想睡了。他开门后,就见沈怀鹤倚墙站立,气场极压抑,眼中似有化不开黑雾。
沈怀鹤问道:“你是要被人抢走了吗?”
不可以,辰昭明明该待在他身边才对,谁允许他身边可以换人了……沈怀鹤带着疯癫的思绪,向顾辰昭不断靠近,如同被抛弃的疯犬,即将反噬主人。
顾辰昭无奈地叹气,他不想告诉沈怀鹤,就是这个原因,担心疯子更疯了。
顾辰昭转身,想摆脱现在的处境:“你冷静一点,没人会把我抢走。我只是交个对象罢了,我们依然还是朋友,这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但沈怀鹤就跟听不到似的,如同攫取猎物的毒蛇般,危险地、迅速地、一步步地靠近,直至把顾辰昭逼到床边。
这样的处境,让顾辰昭无端端想起了上一世的那场荒唐。
自打重生回来后,为了不影响到他们这么多年的友情,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记起的,他早已经淡忘了那段糟糕的记忆,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了。
——而他又哪里能想到,就在几天前,他处于alpha情热期时,和沈怀鹤之间又发生过一次意外。
顾辰昭无路可躲,摆了个放弃的手势,道:“兄弟,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心了。”
他想,自己得开导沈怀鹤一下,缓解竹马和对象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学会友好相处。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沈怀鹤听话一些,过这边来。
沈怀鹤:?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机会和顾辰昭同睡,沈怀鹤的脸立即转阴为晴。
他上床后,就在顾辰昭身边紧紧躺下,活像是床有多小似的。
顾辰昭蹬腿往后一踹,利落地把他踹远了,声音寒凉:“规矩点,别往这边蹭。”
沈怀鹤顿时感觉火辣辣的疼,他嘶了一声,不甘不愿地退让了。
脑海里又想起了那晚,顾辰昭乖顺地躺在床上,他的那双失神的眸子,与细碎的呜咽声。睡衣凌乱,半露出漂亮的身体,那一段柔韧的窄腰,不似现在穿得完完整整的。
这么冷的顾辰昭,那天很浪。
就是在这张床上。
——沈怀鹤曾答应过自己,要把这一切都忘了,但他根本做不到。记忆总会自动蹦出来,反复勾起他的欲。
而越想,他就越怅然若失。他就知道,机会难得,错过就难有再次。顾辰昭清醒的时候,想碰就没那么容易了。
越是惋惜,他就越不受控地回想。
顾辰昭没发觉,还在那里发表他关于对象、关于竹马的劝解。
不过他越讲,反而越是让沈怀鹤心生敌意,与林挽舟的矛盾越大。
沈怀鹤并不想在床上,还听到顾辰昭嘴里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他不发一言,眼神越发阴郁。
沈怀鹤对林挽舟很瞧不上。
这个让他恨、让他羡慕的人,横看竖看也找不出优点,凭什么能成为辰昭的选择呢。
只要想到就是这个人,把辰昭从他身边带走远离,沈怀鹤就厌恶不已。
像这样的人,哪里配成为辰昭的男朋友,辰昭值得更好的。最起码,要像他沈怀鹤一样好才可以吧,不然让他怎么甘心。
辰昭一定只是暂时被那个人蛊惑了而已,他们是不合适的,继续发展下去会不幸福的。沈怀鹤心想,自己要帮助辰昭,把这个男朋友踹掉。
顾辰昭说完林挽舟后,又开始讲他和沈怀鹤的情谊,讲起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这下,沈怀鹤才眉开眼笑,听高兴了。
顾辰昭说得真情流露、发自肺腑,可惜沈怀鹤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了。
沈怀鹤不时点头,装出一副认真听顾辰昭讲话的样子。但其实他是在直勾勾盯着顾辰昭的唇,目光专注的仿佛在探究什么极其神圣的东西。
沈怀鹤心想,辰昭的唇红润润的,比自己画得颜色要更艳一些。都怪自己,怎么没画出缪斯的好看呢。
下次吧,下次画还是应该再改改。
而要画得精心,自然要细细研究。他幻想着自己搓捏那处饱满的唇肉,狠狠揉那个小唇珠。越想越精神,不止是脑子精神。
顾辰昭又哪里能清楚,当他沉浸在伟大友谊时,躺在他身边的竹马,脑海里都是胡思乱想。
他只是觉得,和竹马应该说开了,心中放松,于是慢慢进入了梦乡。
清浅的呼吸声,混合着薄荷的冷香气,激起沈怀鹤的猛烈心动。
他极有耐心的,一点点把顾辰昭转过来,偏成和自己面对面的姿势。两人靠的极近,近到甚至鼻尖轻轻擦过对方。
沈怀鹤用视线将顾辰昭扫描了个里里外外。甚至还探过身,去检查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