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还有二成可能没死!”
医师有自己的倔强,继续敲门,那人被他的话感触到了,作为医师如此珍重生命,倘若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也会像现在一样奋不顾身,便跟着医师一起敲门叫喊,慢慢的,其他人也走了上来,
“丧良心的一家,赶紧开门,要不我就踹门了。”
“快开门,有本事躲一辈子!”
“快出来。”
里面的人被折磨得不能忍受,趁着门没被拍碎赶紧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位年长的妇女,披头散发,身穿红衣,斜椅在门上,好像没有骨头,一脸的不耐烦,
“敲,敲,敲,敲什么敲?叫你奶奶呢?”
“你为什么要把董兰活埋了?”医师目盯着妇女问道,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滚开!”妇女说完就要关门,毫无悔过之心,
别人倒是没有医师的好脾气,几下子就把妇女按到墙上,
“你他妈的!问你话呢,赶紧说,要不然掐死你。”
“人都死了,当然要埋。”妇女气势弱了下来,嘟囔着,
“怎么会死?董兰明明是前几天才得病,那些比他更早生病的都没事。”
拍门拍得时间有点长了,医师失力,倚在门框上,额头起了一层薄汗,碎发被打湿。
“不能动不就是死了吗?”妇女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又怕别人打她,又低头缩着脖子,
“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呀?你怎么没把你儿子埋了?”一个男人在旁边说道,很看不上妇女,
这话可把女人委屈坏了,抽泣道,“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本来是想埋我那个年龄最小的儿子,草席我都准备好了,是董兰自己半夜三更醒来,站在窗外说先埋她,再给弟弟几天,我这才今早埋了她的,你以为我舍得吗?
这要是救活,不用养就直接能帮我干活了,剩下几个小的,我可没功夫拉扯他们长大,再说了,你要是医术好些,我也不至于把她埋了,吃了好几天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谁知道你是不是想骗钱。”
这说得也不是人话呀!有几个人都挽起袖子要上前打她了,却被医师拦住,
“埋哪里了?”
“就埋在乱葬岗东边了,我给她找了一个好位置。”
医师像是失了魂魄,直愣愣地走出人群,来到乱葬岗的东边,董兰埋的地方特别好找,那里只有一个新的土堆,几乎一眼就能看到。
草席包裹着尸体,埋得特别浅,医师挖了几下就看到了,打开草席,手探了探鼻息,姑娘已经气绝,不过面上带笑,死的十分安详,好像在做美梦,现实生活中她可笑不出来。
医师又徒手把墓坑挖得更深,没有棺椁,若是太浅,不出几年尸骨就会露出来,风餐露宿总归是不好的,最后医师从药箱中拿出几朵兰花放到董兰手里后,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与董兰的尸骨一起埋下。
之后医师像是没事人一样,又回到小镇为人治病,不过消沉下来,壳子里的李长久也不太好了,他发现那个叫董兰的女子,和二楼拿兰花唱戏的梦魔长得一模一样!但苦于联系不到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晚上回到山中竹屋,医师和猎户吃完饭后,医师拿出许多医书查看,一夜未睡,猎户十分心疼,一会儿起来瞪医师,一会儿又叹气,根本睡不了一个好觉,医师说了一句,
“这事怕是要求助师兄了,七年过去了,师兄应该成了古日山弟子,见多识广,或许有办法,我明天就去找他。”
不过说的时候,猎户并没有听到,医师怕他不舍,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第二天趁猎户出去打猎,收拾了东西,留下字条离开了。
心阵里的李长久和燕爻远也没有消停,先是李长久说了今天他看到的事情,本以为燕爻远会吓一跳,却被燕爻远带的消息把他吓一跳,
“这件事背后的推手是猎户。”
“what!!那真是得来一个fuck了。”李长久心里想着,不知道自己心里话如何表达成这个世界的词,
“这个猎户好像是恶魂,然后带了几个梦魔来到小镇。”
“还是有组织的!”
恶魂是什么?李长久不敢问。
“他是为了医师这个人来的,似乎与某个魔神有关,咱们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魔神。”
燕爻远说完就沉默下来,李长久听不懂他的话,自然说不出什么。
李长久顺着医师的目光看向猎户的东西,不过一个眼里全是不舍,一个心里发冷,他见证了这位医师是多么有善心,若是知道真相会如何?这猎户日日伪装,说明是个细腻有耐心的,这样更难对付了。
医师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七天来到了古日山,他在山脚拦下一位要上山的弟子,打听他师兄的消息,
“兄弟开什么玩笑?我们古日山宗主根本不姓坞,也不会有姓坞的人,月藏玉兔,日藏神乌,谁敢自称“坞”字,古日山的神?”
李长久听到这话,立马想到了现实世界,古日山的宗主确实姓坞。
“不可能,那人说我师兄天姿聪颖,十分适合修无情道,还说直接收我师兄为门内弟子。”
那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你太逗了,我从没听说过谁能直接当门内弟子的,我问你,你师兄是男的女的?”
“师兄当然是男的。”
“那应该不是被人骗走当媳妇了,我再问你从哪里来?我想想那附近有没有什么骗钱的小宗门。”
等医师报上地方后,那位弟子却笑不出来了,眼神流露出惊讶,扫视了一眼医师,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竟然有人能活着从那个地方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