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子衿迈出步子靠近徐远舟,就在三步之外,他抬手正要去牵徐远舟的手时,突然,一阵尖锐的剑鸣暴响。
紧接着,一阵猛烈的飓风呼啸而起,所到之处,两侧原本摇曳生姿的彼岸花像是遭遇了灭顶之灾,纷纷被震得折断了腰枝,花瓣簌簌,一片狼藉。
只见寒礼剑不知何时竟凭空出现,生生地横在了二人之间。
那剑尖直指伯子衿,透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而伯子衿被剑挑开的衣带,在狂风中肆意展开,大红婚服之下,竟赫然露出了骇人的雪白虫躯。
“呵呵,礼未成,小舟就心急着洞房了?”伯子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低笑起来,他的瞳孔渐渐漫上一层金芒,嘴里缓缓露出一口尖利的獠牙。
“何方妖孽,竟敢入我梦境,乱我道心。”
徐远舟面色冷峻如霜,手持寒礼剑,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伯子衿”。
“怎么说呢?嗯,我是你体内的金蚕,你可以叫我墨沧,亦或同世人一般,称我为蛊魔。”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把敞开的婚服重新系好。
“蛊魔?竟这般见不得人?别顶着他的样子跟我说话。”徐远舟冷冷说道。
“哟,徐道长怎么还恼了?这张脸你要是看不习惯,我换一张便是了。”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颇为悠闲地撩动着鬓角落下的碎发,可就在这顷刻间,他的面容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后竟和徐远舟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徐远舟面对着“徐远舟”,就仿佛是在对着镜子自说自话一般,透着说不出的怪异与邪性。
“不过,你是怎么辨出我不是伯子衿的,我的幻术可谓天衣无缝啊!”那蛊魔化身的“徐远舟”,脸上满是疑惑,似乎对自己幻术被识破这件事很是不解。
徐远舟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雕虫小技,瞒得过谁?其一,伯子衿从不会这般亲昵地唤我小名;其二,他食指与中指天生便是一样长的,你露馅了;其三,你也不必知道,因为你很快就要死在我的剑下。”
说罢,他手中的寒礼剑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向蛊魔发起凌厉的攻击。
“呵呵,徐道长,你不会杀我,而且,你也杀不了我。”
蛊魔脸上毫无慌乱之色,嘴角反而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意。
说着,他身形一闪,极为灵活地绕过寒礼剑那锋利的剑锋,悠悠然走到徐远舟身侧,与他并肩而立,仿佛此刻他们不是敌对关系,而是相熟的友人一般。
“你心里其实很清楚,这金蚕非我本体,杀了金蚕对于我也没有任何损伤。而且,你要是一时冲动杀了它,金蚕便会马上自爆。你们蛊毒未解,到时候,你和伯子衿,一个都活不了。”
蛊魔微微歪着头,看向徐远舟的眼神里满是玩味,语气中透着胜券在握的自信,他笃定徐远舟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就别兜圈子了,你耗费自己残余的修为潜入我梦中,总归是有所图谋的。不妨直说吧,想让我为你做什么?还有,我这么做,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徐远舟手腕一转,将寒礼剑缓缓收回,反手立在身侧,目光冰冷地看向蛊魔。
“哈哈,果然是个聪明人啊!”蛊魔见状,竟开心地拍起手来,脸上堆满了笑意,“我呀,就乐意跟聪明人打交道,如此一来,可以少费很多口舌。”
“废话少说。”徐远舟皱着眉催促道。
“徐道长你呀,还真是不解风情。”
蛊魔指尖轻挑地划过徐远舟的下巴,故意学着伯子衿的口吻,娇嗔般地说道,可他的这副做派却只换来徐远舟一个满是厌烦的白眼。
徐远舟极其不耐烦地把头往一侧扭去,冷冷地呵斥道:“放肆!”
面对小辈的无礼呵斥,此刻只剩一缕残魂的蛊魔倒也不恼,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了几分:“徐道长可曾听闻‘玄天神坛’?”
要知道,玄天神坛可是赫赫有名的上古遗迹,位列上古战场之一。虽说鲜有人真正到过那里,可它在修仙界的名头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是一个神秘且充满传奇色彩的传说符号。
遥想万年前,魔族冲破了魔渊结界,如汹涌的潮水般肆虐人界,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一片凄惨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