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的程惜杨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他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

夏至看着程惜杨半眯着眼，说：“那你先睡吧，我就看看你到酒店没有，看你到了酒店就行，那就先挂电话了。”

程惜杨听到他说要挂电话，突然清醒过来，说：“我还不困，不用挂······”

夏至被他逗笑了，故意调戏他说：“惜杨弟弟莫不是胆小，害怕一个人住？”

程惜杨：“······那你挂吧······”

夏至立马假装求饶说：“不挂不挂，哥哥的错，不逗你了好吧。”

不等程惜杨说话，夏至又说：“你先躺下，哥哥跟你聊会天。”

程惜杨听话的躺下，盖上被子。

夏至柔声说：“你把眼罩带上吧，盖好被子，你睡你的，我说我的。”

程惜杨又听话的带上眼罩，他有一个习惯，就是睡觉必须带眼罩才能睡得着，而且不管是多热的天气，他都必须得盖上被子，罩住全身才行。

程惜杨说：“好了。”

夏至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哄着电话那头的程惜杨，“嗯，惜杨小朋友真棒！”

程惜杨：“······”

“哥哥给你说啊，我去浦东区看美术展，真是太倒霉了，我就路过了一下迪士尼，在门口看了一眼，结果我就被他们通知要隔离了，最后展也没看成，家也回不去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回去我爸妈肯定要骂死我了！”

程惜杨：“·······”

“还好有你来陪我，谢谢你啊好兄弟，要不然我一个人真难熬。”

程惜杨思绪有些错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稀里糊涂的拼了车子来了上海，就是很想来，很想见他，想见夏至，想抱一抱他，虽然他们端午节才见的面，才一起吃的饭。

可就是很想见他一面，想确认一下他还好，确认他还健康。

可真见到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可以做什么，想说的话也不敢说出口，想抱他也不敢伸手。

“哥哥······”我很想你，非常想，“我困了·······”

对面叽叽喳喳不停的夏至突然楞了一下，转而又傻笑两声说：“没事，你睡吧，我小声点说，不吵你，等你睡着了我就挂电话。”

“好。”程惜杨舍不得对面的人挂电话。

最后谁都没挂电话，夏至说着说着给自己说睡着了，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听到程惜杨均匀的呼吸声，他自己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志愿者来送早餐，夏至一开门，看到的是穿着防护服的程惜杨，为什么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那双清澈的眼睛，即使是被面罩挡着，也还是能看得出来。

好吧，其实是防护服上面写了名字，程惜杨三个大字不要太清楚。

程惜杨从推车底下拿出了一个不一样的打包盒，放到夏至放门口说：“哥哥，这个是我早上去买的早点，都是你爱吃的。”

夏至有些受宠若惊,“哇哦，是我想吃很久的油条耶，谢谢惜杨弟弟啦！”

程惜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