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二字在他嘴里好像悬在窗边的风铃被扰动,把他的心碰得全是清脆的响声。Ring是另一种语言,拉丁语系的发音方式让这词就像含在舌底暧昧不清。
林泠只觉得自己恨不得现在就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出门改名,每一种称呼都暧昧得让人心和脸一样滚烫。
这就是年下吗……
他想到如果真的和这孩子在一起了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应该怎么和林霏陆离他们解释——这个事情太诡异了,不仅是个男的还比他小,更离谱的是他在这段关系里面明显处于下位……
放在那两位包括他导师的眼里简直就是你的性冷淡直男朋友忽然有一天为爱做0
感觉是林霏会怀疑他被什么邪教组织洗脑或者非科学体系的神神鬼鬼上身了,估计得给他请个道士来驱驱邪。
林泠很无奈,光是想一想都感觉头疼脸热,自己的小男朋友预备役还一直抱着他不撒手,只能说还好今天没有早八。
林泠从昨天自己没有依赖安眠药睡觉得出这种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对他的身心其实是非常有益的——长期缺爱的环境下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渴望来自他人的爱抚,每一次表达爱意的动作都抚慰着数十年来始终紧绷的植物性神经,
林泠对于自己的渴望是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的。但是他也明白不能随便沉浸进一段感情里,对于长期缺爱的他来说这种时候保持冷静实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而有朝一日赠予爱意的人抽身而退,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会发出怎样的哭号。
是砒霜是蜜糖。
大概率是砒霜吧。
越是对于人类心理学的深入研究就越是清楚,这个物种的劣根性就在那里,一切的研究都是在悲观里面找乐观。
可是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理智这么不顶用过。
他忽然听见白凇的声音:“教授是混血吗?”
他垂下眼睫:“是。中俄混血。”
这种混法一直都是非常权威的,西方骨东方皮混出来就没有丑的,而林泠这张脸更是代表了这种血统的上限,哪怕只是微微动神都如怒放的白山茶,带着一种悲怆意味的美。
白山茶的花语是“你怎敢轻视我的爱”。
白凇不敢将林泠归于软弱可欺的那类——不管怎样都是玉雕的骨,骨子里的坚韧和执着是不会更改也不可折弯的。他之所以可以做这些看起来“以下犯上”的行为是由于对方爱意下的默许,每引着对方流露出一分他都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贪婪地享受着这不可思议的美人对他的每一分不同的情绪,如追逐着枯木逢春。
林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似乎是冲着自己也似乎冲着白凇。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张嘴时却只剩下一句:“……你们项目组进度怎么样了。”
白凇回答:“才刚起头,正在做一些比较基础工作的交流。需要您参与的部分应该是要再过一段时间了。”
林泠颔首。
“教授……林泠。”白凇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林泠:“……”
他空白了片刻,下意识道:“亲朋好友。”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唇友谊。
这个包袱多少有点太冷幽默了,白凇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大概什么时候——什么程度才可以是男朋友呢?”
男朋友。
林泠闭了闭眼睛。
说真的目前最让他难以跨越的就是这个年龄,整整五岁,他能对比他小这么多的人动心简直就是离谱,尽管白凇已经十足优秀,送出的礼物都能是世界第一的桂冠,但凡换一个人来,取得的成就林泠也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可是白凇是十足的天才,拥有当今世界上可以说是最强的天分和学术发展潜力。不管是他还是白凇自己都深深明白,这所拥有的一切的不可思议的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