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我们不在一个组里拍。”夏厮羽人很清醒,在酒店门口跟陈清焰说再见。
陈清焰将保温桶交到夏厮羽手中:“记得喝,头痛吗?”
摇头,夏厮羽接过保温桶,问:“你做的?”
“不是,叫的外卖。怕你早上饿肚子上工。”陈清焰上车,嘱咐夏厮羽:“记得吃饭,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抗找导演。”
“知道了。”夏厮羽见车开走,抱着保温桶在原地转圈。
转一半看见房盈,随即僵在原地。
"还没上班就失心疯了?"房盈打哈欠,大早上涂唇膏像是上层保护罩免得被自己毒死。
夏厮羽咬牙:“早上没刷牙嘴这么臭?”
“怎么会?是桃子味儿的哦,要闻闻吗?”房盈伸懒腰,上前就到凑到夏厮羽脸前。
夏厮羽仰过身体,将房盈上下一扫:“我还是喜欢不熟的时候。”
“那完蛋了,我们已经是一起在别人身后嘴过人的关系了。”房盈招手,跟夏厮羽说再见。
一路畅通,到达剧组,夏厮羽熟悉台词,跟导演走戏。
捧着剧本,剧组人员有些在吃早饭,导演在跟灯光老师商量布光。
夏厮羽在心中警告自己,好好工作不要走神。
但又忍不住想,陈清焰在做什么呢?
大灯啪一下大亮,陈清焰眯眼,跟松恒姐问好。
郁卓站在显示器后面,等化妆师做最后准备。
许公馆内,许爱珍在阁楼闭目养神,下午三点半的阳光依旧炎热,但许小姐陷在绸缎里,浑然不觉得热,京巴在一旁无声打着哈欠,天热,狗没有精神。时钟轻轻滴滴答答走着,在还未昏黄的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圆润的光。
小女佣端着首饰盒,轻手轻脚走上来,在走到楼梯入口时,阳光即刻打进首饰盒中,珍珠宝石应接不暇,一时反光在红色底板上。脚步声清脆,皮鞋跟打在木质地板上,听起来很欢快。许爱珍眉头松动,仍未张开眼睛,她并不疲倦。小女佣听到脚步声,松下一口气,让出位置,等灵雀小姐上楼。
许灵雀揪着身上的洋装裙摆,生怕跌倒。一时没有注意到小女佣,混乱中还是跌倒了。首饰盒里的珍珠滴滴答答滚到许爱珍的脚边,哈巴狗被吸引了目光,追着玩。许灵雀抬头,委屈道,妈。许爱珍慢悠悠走到灵雀跟前,捡起一颗珍珠,吹去珍珠面上不存在的灰尘。许灵雀撇嘴,自顾自爬起来。小女佣已经跪在地上怯生生的捡珍珠。
“什么事?”许爱珍端详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爱意。
许灵雀揪住自己的裙摆,说:"妈,我想去上学。"
许爱珍面上不显,只是问:"是老师不好吗?给你换个老师?"
“不是。”许灵雀将捡起来的珍珠放进首饰盒,怯生生继续说:"老师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是我连门都没出过。"
许爱珍站在日光中,光影隐没她的眼神,只听见冷声道:“行万里路?灵雀,外面的世界......或许没有你想象中,或者书中表现的那样。”
“妈是为你好,好好在家学习,到时候我会送你出国,那才是万里路。”许爱珍示意阿南带小姐回房间。
"你今天还没有练完琴,去练琴吧,听话。"许爱珍抬手摸摸眼前的女孩,忽视她期待的目光,不容拒绝,带许灵雀回到琴房。
郁卓点头,说:“OK。”
“今天状态很好啊!”郁卓没想到,陈清焰在松恒面前表现也很不错,没有落下风。
许爱珍离开,许灵雀无心弹琴,拨弄桌上的插花,“阿南,你出去过吗?外面到底有什么?妈从不允许我出门。”
阿南颔首没说话,只是收拾好许灵雀的琴谱,垂眸望着桌布上被许灵雀摧残的插花。
“大部分人就跟小姐你手底下的花差不多,任人宰割,反正都没被当成人。”阿南心底是看不起这个小姐的,活在阁楼里,单纯的不像样,与她们这种泥腿子一点也不一样。
阿南在许灵雀这个年纪的时候吃不饱饭,跟姐姐一起被爹卖了,她跑回家,看到弟弟在吃白面馒头。
娘看到她只流泪,也不留下她。
赌气似的,阿南跑回人伢子那里,说:她想活下去。
许灵雀的奶妈告老还乡,许爱珍经人介绍,买回来阿南,是活下去了,活得比那家人都好。
许爱珍是很阔绰的东家,家里没个疯子男人,只用伺候一个小孩。她乐得清闲,只是时不时还是会想,凭什么,凭什么她命这样不好,但随即就被眼前珠光宝色吸引走目光。
许灵雀善良,愿意同她一桌吃饭,伺候她几年,心里也隐隐把她当自己半个妹妹。
“阿南,所以,那些仗义行侠的故事,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抱负,都是假的吗?”
阿南蹲下身,望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姑娘。
“小姐,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都不识字。如果不是许小姐买了我,我现在已经被野狗吃掉,或许找个码头上的懒汉,生几个不识字的崽子,一辈子就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