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觉吗？怎么考试睡着了？”

“无聊啊，你不觉得吗？这次的英语题太无聊了。”傅岑撑着头，看着方越。

方越手指一动，随即点头，“是，很无聊。”

“所以我一个小时就写完了。”傅岑笑着说。

写了快一个半小时的方越，眼皮跳了跳，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哦，我也差不多。”

傅岑笑笑，没说话，从书包里掏出之前方越给他的那本练习册。

随手翻开，已经是后面几页了。

他上面有些勾勾画画，但是没把答案写上去。

方越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本练习册他还没开写，最近都在写比较基础的物理题。

“你在预习？”

“复习。”

“写完了？！”

傅岑点头。

方越不说话了，默默从书包里拿出那本练习册，翻开第一页写了一个f，然后开始写。

九班的人都回来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聚在一块对答案，教室里笑声和哀嚎声不断。

但是大家都默契地聚集在前排。

因为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两个变态一人拿了一本练习册，正在奋笔疾书呢。

太拼了！太吓人了！才结束考试，怎么就开始写习题了呢？！一会儿晚上还要上课呢！就不能给自己放松一会儿吗？

等晚上上课的时候，方越才得知原来班上选物理竞赛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只有两个？”方越不可置信地问。

九班的人确实很少，但是也不至于凑不出几个人。物理竞赛按理说至少比数学竞赛那种纯理论的竞赛要受欢迎得多啊？

徐之丘苦着脸，“没实力的都选化学生物这种比较简单的竞赛去了，再有追求的就去数学竞赛这种含金量高，以后保送选择多的专业去了，物理竞赛不上不下的，还是老王带班，谁愿意去啊？”

前排一个男生转过头补充，“其实你才来你不知道，老王是出了名的喜欢拖堂的选手，你选他的班，那就是当肝王的节奏，别看他跟弥勒佛一样，人可是真老虎！”

徐之丘认同点头，“对啊，不然活佛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啊？”

方越看他们说得一唱一和的，旁边的傅岑都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们，“没这么恐怖，王老师讲课挺好的。”

方越能说什么？就算想说什么这个时候也迟了。

但他看着傅岑写题的样子，心里除了担心还有些小窃喜。

两个人上课？听起来也挺不错的。

于是到了晚课时间，他们拿着练习册就去了老王办公室。

没错，办公室。

老王估计也猜到了自己的课不怎么受欢迎，都没申请教室，直接在办公室支了个摊儿讲课。

老王见着傅岑带着方越过来，笑眯眯看着他们，“来了啊？”

傅岑点头。

“坐！”老王指了指一张空了的桌子，旁边还并排放着两张椅子。

“我们物理竞赛这几年人一直不多，但是奖都不少，算上后来可能要从数学竞赛班转过来的那些兔崽子，凑齐五个人没什么问题。”

方越一怔，“从数学竞赛班转过来？”

老王笑，“是啊，有些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去选这种纯理论的学科，等他们学几周就知道物理的好了，每年都要从数竞班转几个过来！”

“人家数竞班不要的人，你都要上赶子去要着。”傅岑笑，毫不留情面地拆穿老王的谎话，什么知道物理竞赛的好？其实就是学不进去数学，被老王不嫌弃地捡回来罢了。

老王尴尬一笑，“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对你们两个，包括后来可能要来的几个家伙，唯一的目标就是省赛过线，进国赛，知道吗？”

方越点头。

“省赛的奖没什么含金量！你们两个都朝着国二等奖往上奔！听见没？”

“你还真希望我们保清华啊？”傅岑转着笔，笑问。

老王像是已经很熟悉傅岑很不着调的语气，都没生气，反而嘿嘿一笑，“北大也可以，我反正都喜欢！”

“......”方越没说话，默默翻开自己的练习册。

老王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也没和傅岑继续贫，拿起傅岑的练习册，说：“这本练习册你们都拿到手里了对吧。”

方越点头。

“这周的任务就是写完这本吧，写完了我直接讲题，不然直接给你们上理论你们要听迷糊。”老王说完就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回自己的工位了。

方越抬头，有些疑惑，小声问傅岑，“不讲了？”

“嗯，就写题呗，这东西讲起来也不好玩。”傅岑好像已经很习惯了这种自学的氛围。

方越虽然平时自己也自学，但是自学能力没旁边那货那么变态，这会儿手机也没在身边，只能和题大眼瞪着小眼。

傅岑很快就发现了他没动，问：“怎么？”

那模样好像在询问方越是不是不会写这个题。

方越好几次欲言又止，承认自己不会写竞赛题并不丢人，毕竟老王又没讲过。但是当着傅岑的面承认很丢人好不好？！

正巧已经开始批改作业的老王像是良心发现了一般，抱着保温杯又过来了一趟，“对了，要是方越你有什么不会的，你就问傅岑啊，他小子什么都会。”

言罢，老王又走了。

方越复杂地看了一眼老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还盯着自己一脸“你怎么了”的傅岑，手狠狠握住笔，“没事！我想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