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咔。”
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打开了沉重的牢门,像对待一头猛兽似的,小心翼翼的把绑在小丑身上的束缚带解开,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其中一人简短地说:
“今天你有一场心理会诊。”
他们按住他的双臂,将小丑从牢房中带出。他的脚上戴着沉重的金属脚铐,只能一步一步地小幅挪动,锁链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三人穿过一条冗长的走廊,进入尽头的会谈室。
这里是一个封闭式的房间,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的晃眼,所有的物品在这层白光下显得更加森冷锋利。
两名警卫重新把小丑固定在会谈室的椅子上,双手铐在两侧的扶手上,用一些束缚带把他的躯干牢牢锁住,勒紧,防止他逃跑。
最后,其中一名警卫谨慎的,慢慢的取下了他面部的防咬装置。
那双病态的绿眼睛动弹了一下,随后,两侧遍布疤痕的嘴咧开,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早上好,我好像是头一次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语气轻快,但声音却粗粝、沙哑,像野兽的嘶鸣。
那名年轻警卫脸色僵硬,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别理他,”同伴推了他一把,“快走。”
两人匆匆离开会谈室,铁门在身后被合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真无趣。
小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稍微舒展了一下脖子,身上的金属镣铐发出一阵响声。
他百无聊赖的盯着白炽灯上的一只蛾子,看着它一点点爬进灯罩——直到眼睛发酸流泪,才偏转了目光。
过了一会,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白大褂,内搭灰色衬衫,下半身穿着白色短裙,金发被一根皮筋束在脑后,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妆容精致大方。
她拿着文件夹,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支圆珠笔,她走进来,坐到了小丑对面的椅子上。
哈琳·奎泽尔。
——一个对他充满探索欲的,野心勃勃的心理医生。
小丑盯着她,视线慢吞吞的从她的眼镜框滑到胸口,再扫过交叠的大腿,像是在欣赏一件博物馆中的展品。
“早上好,医生。”
他咧嘴笑道,露出了血色的牙龈。
“早上好,J先生。”
哈琳回应道,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会诊小丑了,她姿态闲散,表情放松。
她抬眼打量着小丑,目光停留在他面颊的红痕上。
“他们又给你戴上那个防咬面罩了?”哈琳不悦的皱起眉,“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或许我应该去和他们提一提。”
她收回目光,在文件夹上记了几笔。
“你是在为我争取自由吗?”
小丑忽然问道,他伸长脖子,紧紧盯着哈琳的眼睛。
“我希望你在会谈时能有基本的舒适感。”哈琳没有否认,她撩起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这对沟通有效——也对治疗有效。”
“高尚的职业道德!”小丑称赞道,语气却意味不明,“不过,你马上就会发现,你不能永远把我视作是你的病人,奎泽尔医生。”
她没接话,只是低头在文件夹上记了几个字。
“请告诉我吧——”他忽然歪了歪脑袋,“你是喜欢这份工作?还是享受我们的二人时光?”
哈琳的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