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言你又滚哪去了？”手机里传来杨泽宇的骂声。

“澜海啊。”

“少爷，麻烦您以后出远门跟人说一声，别整得跟离家出走一样，行不？”

“知道了，你能来接我吗？”

“没空，我要上课，自己打车过来。”杨泽宇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泽言看着挂断的电话，他从咖啡厅离开后，漫无目的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直到杨泽宇给他打电话，才想起自己还有地方可去。

杨泽言打车到澜海大学，却因为背着书包穿了校服，校警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大学里的学生，于是将他拦了下来。

这种事不难解决，只要说几句好话，解释解释自己为什么进去，校警就会让你登记进去了，可是杨泽言觉得今天没什么心情，不想说话，给杨泽宇发了消息，他说他六点才下课，杨泽言便在学校大门等他下课来接他。

附近有很多小吃摊，此时聚集了不少大学生，像杨泽言这样背个书包的高中生，直挺的身姿站立人群中，便格外显眼突兀，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而他向四周散发的孤高冷傲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杨泽言闲着没事干，忽的很想抽烟，犹豫了一下，走进旁边的商店，出来后找了块儿人少的地方点了一根，一下深吸，烟雾经过喉咙在肺里转过一圈，又吐了出来，尼古丁的辛辣对缓解怒气相当管用。

生气吗？是的，他很生气，为什么？杨泽言习惯在一个人的时候剖析一些事情：因为林默和女生约会？可是这很正常，这是人家的自由，他没有理由因此生气，但是，如果是因为林默对他的视而不见，这总是合情合理的吧。

那么，为什么呢？他们在谈什么很重要的事吗？可是他们聊天的氛围看上去很轻松，应该不大可能，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不至于和他打个招呼都不行，那要是，林默是在和女朋友约会，带着他的话，好像……是不太合适。

杨泽言心里骂了句脏话，逃课果然没有好下场，他拿起烟猛吸一口，被呛得眼睛糊上一层水光，是的，只是烟呛的，他想。

有时候，人的眼神就是这么好，杨泽言又看到在车流中的林默的车，呼吸一窒，又很快恢复正常，这里的人太多，他觉得林默不可能看得到他，于是毫无顾忌地放肆盯着。

墨菲定律早就告诉人们，事情总会往反方向发展，当那辆黑色SUV停在他面前时，杨泽言才恍过神来，指尖的烟向掌心一转，欲盖弥彰做得很明显，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怎么在这？”还是林默先开了口。

“等杨泽宇，”片刻，杨泽言补充解释道：“校警不让我进去，杨泽宇下课后来接我。”

“上车。”

杨泽言犹豫中下意识抓紧手心，夹在指尖的烟头正戳到掌心，强烈的灼痛感令他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不受控制地弹开，眼看着那只烟掉落在地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杨泽言心慌了一瞬，若无其事地抬脚踩灭火星，绕过另一边上了车。

车内一片安静，杨泽言低头给杨泽宇发完信息，眼睛看着前方，到底是沉不住气，问：“刚刚那个女生是老师的女朋友吗？”杨泽言侧过脸看向他。

林默看了他一眼，“不是。”

“那为什么要装做没看到我？”

“……”

“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杨泽言追问。

林默不答，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老师想知道？”反正看都看到了，杨泽言无所谓了，“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怎样？”

杨泽言见林默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还是说，她是老师喜欢的女生吗？想要两个人单独的约会，那我也可以理解的啊，老师你不用不好意思，诶，老师你喜欢她什么呢？好看？温柔？还是身材好？”

“老师你为什么不说话？”情绪的出口一旦打开杨泽言就收不住，于是不要命地说：“所以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因为我太好看了，老师你怕那个女生看上我抛弃你吧，老师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他最后的字没有说完，尾音被林默一脚急刹打断了，身子往前一弹。

“……”

“宿舍到了。”林默语气无波道。

杨泽言这下意识到林默真的生气了，气氛僵持了会儿，“对不起……”杨泽言很好的一个优点就是愿意先低头，何况也是他话说得过分了，发泄了一通后只剩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说完他默默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