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温晚照才发现沈砚之眼睛很不对劲,像是魇住了,很是暴戾。
咳嗽声铺天盖地,温思齐左腿不自然弯曲着。
“娘,咳咳,我的腿断了,我的腿被踹断了。”
沈母遣人去请郎中,又叫来壮实的男丁将温思齐抬回去。
这事闹得实在大,这宁州城又有得聊了。
人言一阵风便吹到了沈家,温晚照定然不能在娘家待上个两三天了。
得赶紧要到土地,趁着沈家未来人,温晚照得赶紧和沈父商量。
温思齐鬼哭狼嚎的,却是叫温父温母心疼坏了。
温晚照小心翼翼接近沈父,假模假养安慰几句后便说:“父亲,算命先生让我带一句话给您。”
沈父眼神一下凌厉起来,“晚照,有些话可说不得。”
“父亲心里明清,你要想闹得人尽皆知,我是无所谓,倒是沈家……”
沈父目光牢牢钉在温晚照身上,半响哼了声:“有了夫家果然硬气。”
话虽如此,但也率先迈开了步,向外出走。
来到那片紫竹林,初春的凉风将竹叶吹得沙沙作响。
温晚照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切入正题:“父亲,现如今您卖女得了好处,到头来一亩地都舍不得割舍,未免太让人心寒。”
“你……”实在是温晚照言语犀利,刀刃撕开沈父伪装的面皮。
“晚照,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沈家强娶的,我一商贾之人能有什么法子?”
“且不说是不是您的主意,自家女儿嫁给一个纨绔疯子,您做爹爹却没什么表示,那地分明是娘亲给我准备的嫁妆,可您也要剥夺了去,您还配得上在外立的子女平等人设吗?”
“混账!”
温父抬手想给温晚照一耳光,却被温晚照生生拦在途中,顺势往外一甩,沈父向后踉跄。
“我希望爹爹尽快处理,找中间人见证,立转让协议,届时还要去官府申报。”
“一个月,这流程复杂繁琐,我并无意为难人,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爹爹受理了。”
说完不待温父反应过来转身就走,走时还不忘警告:“父亲不会差这点地,要是沈家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那后果真不敢想呢。”
温晚照好心情摆弄了一下紫竹,留下竹叶摩擦声。
——
沈家果然派人来接沈砚之回去了。
也没和温父温母问个好,甚至还警告了温父温母一番,温思齐醉酒说的糊涂话无意成为一突破线索。
本来沈砚之就疯得不明不白,现如今找到了裂口,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温晚照却没什么想法,就算牵扯到她,还有沈砚之傍身,只要沈砚之一日离不开她,那她也不会再怕什么。
到底是死过一回了,心境大为不同。
现如今她就想要种地,最好能发家,这样跑路也有了底气。
她就不信了,跑去外国还能被追杀。
属于她的地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她倒是可以先育种。
系统已经给了她种子,但她考虑到和鸣院经常有人来,绝不是一个育种的好地方,而且就算能偷摸孕育成果,运出府也是十足的麻烦。
思来想去,最好能在外头建一个明洞子。
既能遮风挡雨,还能保证草莓苗不被冻伤。
问题是,她典当的嫁妆完全不值什么钱,支撑不了这项目,愁啊。
而且开垦荒地也是需要钱的,沈砚之田地虽多,她能哄得沈砚之的地,但这钱财嘛,也不知道他有没有。
唉,温晚照轻抚了下沈砚之的脑袋,沈砚之自从松开温思齐后便昏睡了过去,现在脑袋枕在她膝上。
要是沈砚之还能出手赞助,那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温晚照想得入神,没注意到沈砚之已经醒了。
而且这沈砚之心性不稳,时不时犯病,她有点担心沈砚之往后要是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这地啊财啊都是他出的。
届时沈砚之恢复正常,本性暴露,要吞了她的辛苦劳作,那她哭也没地方去哭。
不行,得想个万全之策。
她还和系统交流了一番,哪想系统认为那些都不是事儿。
“草莓五六月便可采摘,那时你也有了属于你的地,哪怕你官人真好了,你也可同他达成协议,种子你有独一份,短时间他们也不会研究出新品种,你可是手握“专利”呢。”
“再说,我们的目标不只是靠草莓生活,我们可是要做出现代版奶茶的,届时困难还要多呢,难不成我们就因为这个放弃?”
“宿主,你放心,你种出的水果绝对独一无二,这是咱们的优势。”
想不到这系统还是能量满满的类型,说得温晚照一腔热血,恨不得现在就去育种,她想了想,不单单要种草莓,柠檬也要种,柠檬能美容养颜,功效好,届时名声打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办法多的是,温晚照眉眼染上了笑意。
“娘子,你弄疼我了!”
“我的头发都被娘子扯断了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