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鹭炀的话引起了夏初阳心中的疑问,在朝云失踪后,家里确实也找了他很久,不过半年后,这种焦急也慢慢平息,最近这一年,一直在继续寻找朝云下落的只剩他自己了,似乎家里的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朝云的死亡。
他驱车回家,小区里面还有修剪花草的工人,处处都透着生机,与夏初阳心中的悲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车子刚驶进小院,管家就将房门打开了。
“大少爷您回来了”。
“嗯,我爸妈呢?”
“都在,二小姐也回来了”。
人可真齐啊!正好,他想着,有什么问题想问的便能直接问了。
“初阳,今天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正好,刚做好的饭,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这么齐的吃过饭了。”
“齐?”夏初阳脱下西装外套,递给管家后端正的坐在了桌前,“我们人齐吗?”
此话一出,夏母的脸色瞬间变了,“初阳,一家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吃个饭,你怎么又提不开心的事”。
夏初阳喝了口水,“我只是觉得,朝云生死不明,我们就这样把他忘了实属不该”。
“好了”,夏父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夏暮雨小心谨慎的看着夏父的脸色,又朝着夏初阳使了使眼色,试图让他服软道歉,但夏初阳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再联想到夏朝云受到的苦,根本不可能道歉。
“如果朝云还没死呢,如果朝云还能回来呢!”
“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他能回来,他自然还是我们最疼爱的儿子”。
“大哥,你就别说那些没影的事惹爸生气了,道个歉”。夏暮雨的手试图抓他,但被夏初阳躲开了,他怨恨的看着夏暮雨,“你也觉得朝云回不来了是不是,从小你们两个就不对付,现在他不在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夏初阳你别太过分了,夏朝云回不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朝云在,你现在的美容公司还能开得这么顺吗!还不是你抢了原本拨给朝云的钱”。
“你……”夏暮雨气的转身就要走,却被夏父喝住。
“成什么样子,坐下吃饭!”
夏暮雨虽然心里很气,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回来。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吃过饭后,夏初阳来到院中,夏母正在打理花草,她不似寻常贵妇喜欢逛街或者与其他人虚与委蛇,反而喜欢侍弄花草,家中的庭院设计的井井有条都是夏母的功劳。
“妈”,夏初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夏母没有回头,只是问道:“你是不是有朝云的消息了”。
“没有”,夏初阳隐瞒了下来,他没忘了齐鹭炀说的,“夏家不安全”。今天他父亲的态度更坐实了这一点,且不说安不安全的问题,他父亲如果看到朝云是现在的状态,一定不会让他进家门。
“我只是看到家里的人都忘了还有朝云,有些心里不舒服”。
夏母转过身,夏初阳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怎么可能会忘呢,朝云是我最疼的孩子,但你知道,你爸的脾气是不允许丑事外扬的,朝云失踪了两年,我们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这件事已经让外界当成我们家的笑谈了,所以……朝云不能回来”。
“朝云还活着难道不比这些更重要!”夏初阳不懂,名誉可以挣回来,脸面也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但是朝云是和我们血脉相连的家人啊!
“公司做到我们家这份上,亲情就没有名誉重要了,在你爸的眼中,朝云死了比活着更能让他接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朝云失踪这两年是在外面打拼,功成名就的走回来,否则……”
夏初阳心底泛起微微的苦涩,“如果有一天我也失踪了,你们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夏母没有回答,但这,偏偏是最明确的回答。
“那你,想他吗?”
夏母苦涩一笑,“怎么可能不想呢,但是想又有什么用,我只能看着他的照片回忆他曾经对我说话的样子了”。
夏初阳起身离开,没有注意到二楼的阳台上,有一个身影一直在默默盯着他们。
“你说的没错”,夏初阳回房后便给齐鹭炀打了个电话,“我家里人确实没有想让朝云回来的意思”。
齐鹭炀嘴角牵出一抹冷笑,他倒了杯咖啡,轻啜了一口,随后就被小曜抢走了。“说好给我的”。他嘴角的冷笑立刻变成了宠溺的笑容,“好,这杯给你”,他又倒了一杯后才说:“我早就猜到是这种结果,你爸妈什么人,我可比你清楚”。
“但我还想不通一件事”。
“我为什么对朝云这么好是吗?因为我喜欢他。”齐鹭炀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内心,夏初阳愣了一下,但随后又说服自己接受。他问道:“所以你会对他好,对吧!”
“当然”。
“但你能这样维持多久呢,你也是要结婚的”。
“谁说我要结婚了,我可以一辈子这样活着,也没有人敢对我指手画脚”。
“朝云拜托你了,抽空我会去看他的”。
“好”,齐鹭炀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他靠后坐着,看着小曜的背影,他正微微弯腰,双手捧着咖啡,小口小口的喝着。
“朝云!”他小声的试探着叫了一声,小曜没有反应,他又加大了音量,“朝云!”
小曜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鹭鹭你在叫我吗?”
“没什么”,齐鹭炀摸了摸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