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在原世界的时候，去楼下拿外卖的时候总是能碰见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每天蔫蔫地往一个方向望去。

周献鱼有时候会给他喂一些肉，于是后来每次那只小狗遇到她都会冲她摇尾巴，只可惜，那只小狗在有一日被路上开来的大货车撞死了。

方慎恒如今的模样就像那只小狗。周献鱼记忆回笼，视线不住扫过他身上看上去就长而软的毛，刚想开口，就见方慎恒已经将毛绒绒的爪子放进了她的手里。

做人是有眼色的方慎恒做狗自然也不差，只见黄毛犬十分之自然地将自己一边完全地贴近了她的掌心一边蹭来蹭去。

周献鱼摸着摸着不禁感慨，真的好像狗啊。

“对了……方慎恒，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还有，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个嘛，就得慢慢说了。”

听完他的解释，周献鱼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能莫名其妙找吃的就能找到这里来的妖兽，果然狗的鼻子就是不一般。

至于变成这副模样，虽然在他再三推拒说这是个秘密不能说之后，还是在她的再三诱哄之下说了，据他所言，则是乱吃了蔬果所致。

啊？周献鱼听到这里懵了一下，立刻想起了吃了不知多少蔬果的谢应容，想到，他不会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保持原型的吧？那得赶紧回去。

“当然不是。只是我吃的那种蔬果有这种功效罢了。”方慎恒见状连忙开口。

听了方慎恒的解释，周献鱼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她便放心地摘了附近的果子预备回家去。

“诶，你要走了吗？能不能带上我……”见她开始收拾东西，方慎恒尾巴在后边摇，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盯着她。

周献鱼实在抗拒不了小动物露出这种眼神，连忙挡住道：“好了好了，我带你走就是了。”

在山洞里养伤的谢应容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后，已经勉强恢复成了半人形。

不过是上边为人，下半身是鱼的半人形。

这副状态叫周献鱼下意识地想起画境中的鲛人，觉得他此刻应当还是画境里那那都孱弱的模样，紧急迎了上去想要扶住弱柳谢应容。

而左等右等未曾等到周献鱼回来的谢应容刚决定不等了想要出门时，就见到了满载而归的周献鱼。

她这下是“真”满载而归。

周献鱼手里的凌泽剑像一根木杆，被她扛在肩上，串起了所有的打猎而来的战利品。

只见到这一幕，连谢应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愉悦便悄悄爬满了心里，脸上，还有每根发丝。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在周献鱼身后紧接着跟来一人，而这人一出现便叫他即刻脚步一顿。

是个半熟不熟的生人——方慎恒。

除却画境中的短暂相识，方慎恒是犬妖的秘密他也很早便已发现，不过是在某个偶然的时机，偶然的山后，见到这妖在啃一块肉骨头。

他当时觉得无语，想着哪来的小妖连本性都藏不住就敢混入人群时，决定眼不见为净时，便被这妖发现了。

这妖当时的行为举止也是这样，一边呆呆看他，一边咬骨头吃。

周献鱼看着两人的视线交锋，心中即刻响起警报，自古以来猫狗大战争执众多，虽然他们现在是一狗一鱼，但狗会不会吃鱼，这谁说的清呢？

她于是紧急向谢应容解释了一番。这人不是随便的妖而是同门方慎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还是同一个动物界的呢？界界相争何时了，都是人类好朋友，不要再这样瞪人家啦。

谁知谢应容听完后面色即刻一变，冷笑道：“妖生来吃人，你又怎知其他妖便是好妖？”

周献鱼奇了，定定瞧了好一会才道：“你不也是妖，你会吃我吗？”

“那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你。”

“方慎恒也不会伤害我，他可是条好狗！”

方慎恒在原地看着他们吵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我们要不要去找好吃的？”

还是找吃的更重要。

周献鱼本来就饿，根本就不想吵架，听到这话自然是顺坡子下驴，高兴挽着他去找其他吃的了。

至于身后一直看着她的谢应容，还是等他冷静冷静再和她说话吧。

谁知这一冷静就冷静了五日。

五日转瞬即过，因为这次引出的大动静惊动了太多人，是以入境也在五日之后被提前了半日紧急叫停。

一场试炼就草草结束，如同一个画到半路的圆圈，周献鱼不自觉心中一跳，下意识望向了天。

远处乌云堆积，像是暗沉沉的山，空气是潮湿而凝重的气息。

果不其然，他们一出来之后，谢应容就掌门被召去了俯仰门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