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言咋舌,心道这人的神经还真是够强韧的,又不是打游戏,居然还带捡掉落的!
秦均影看了令言一眼,“后来我在遗迹这里知道,很多魔兽、精怪的骨血、鳞片犄角等物品对我们这些挑战者而言都是重要的‘材料’,很有用……所以我就把那条蛇骨拿了过来,想看看它是不是能做点什么……”
令言追问:“然后呢?”
“然后,祭坛告诉我,我可以将它献祭掉,召唤出供自己役使的‘伴生物’。”
秦均影看令言听得茫然,简单解释了何为“伴生物”。
若是简单的游戏概念来解释,就是类似于“召唤兽”或者“跟宠”的存在,通常是完全服从于自己的深渊生物,能一直跟随饲主身边,协助他战斗,分担身体和精神的伤害,必要时还能当“充电宝”,补充饲主消耗的魔力,甚至还能替自身抵挡致命伤害。
简而言之,有了伴生物,饲主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极强的助力,若是养得好了,简直就是多了一条命。
当然,因为伴生物的存在本身就要持续耗费饲主自身的力量,想要“养大”更是不容易,所以一旦伴生物死亡,对饲主而言也是一种非常巨大的损失和损耗。
所以秦均影得知了自己可以通过给祭坛献祭蛇骨和自身血肉来召唤伴生物时,他没有立刻就做,而是仔细思考了两天,细细地衡量了利弊之后,才最终决定要召唤属于自己的伴生物的。
“可我根本不是深渊生物啊!”
令言简直要无语了:
“你确定你召唤的时候真的没出错吗?怎么好端端的能把身在几百公里外的H市的我给‘拉’过来了呢!?”
“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秦均影的眼神分外无辜:“召唤仪式结束以后,祭坛上什么都没有,我那时只以为是召唤术失效了……”
直到昨日他走进新一轮的竞技场,令言凭空出现的时候,他才知道,仪式没有失败,只是伴生物从预想中的深渊生物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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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来龙去脉,令言真是很想就地来个失意体前屈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这无妄之灾简直堪比陨石天降,不偏不倚刚好就砸你脑袋上,一点道理都不带讲的。
他无语半晌,抬眼看秦均影,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那个狗屁召唤仪式,能取消不?”
秦均影默默地摇头。
令言:“……”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先冷静一下。
秦均影也不做声,只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碰到这种事,一般人很难不迁怒于人。
而令言之所以会莫名其妙被扯进这深渊竞技场,确实是他的献祭和召唤所致,秦均影觉得令言会因此大发雷霆,甚至从此恨上他也一点都不奇怪。
偏偏令言既没炸毛也没发火,只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而且从他眉心紧蹙,嘴唇紧抿的严肃神色来看,与其说他在生闷气,不如说更像是在认真思考。
两人就像两樽雕像,一动不动地杵在空荡荡的祭坛上。
终于,令言在长久的沉默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跟你绑定了,没法分开了是吧?”
“嗯。”
秦均影应道。
令言按了按额角,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算了,既成事实,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虽说是无辜受累,但毕竟秦均影在献祭和召唤之前根本没想到会弄出来一个大活人,并非有意的坑他,一切只能算是阴差阳错。
再者坠入深渊这事对滨海市里的居民来说就是天降灾厄,他们本身就是受害者,现在只不过是多卷进来他一个外地人而已。
令言虽不是乐观主义者,但他生性平和,精神强韧,不容易陷入无意义的内耗情绪里,再加上人也足够聪明足够理智,很快就想通了与其苦苦纠结已定的事实,倒不如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行吧,我明白了。”
令言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之后的竞技场,我们都要一起参加、一起通关了……我们应该算是绑定的‘队友’吧。”
他本来想说“couple”,又觉得这个词可能会产生歧义,于是换成了“队友”。
“既然是这样,那为了我们双方的利益,秦先生,你得把你知道的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仔仔细细地告诉我,越详尽越好。”
“嗯,一定。”
秦均影其实很庆幸令言是个脑子很好的明白人,这让他省了许多麻烦。
“我想想,就先从阵营开始说明吧。”
他稍加思考,抬手朝祭坛正中央的巨石一指:
“我们的阵营是‘苦痛领主’,以猩红为代表色,标志就是石头上雕刻的羊角恶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准确来说,牠是‘炎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