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
司仪的话音落下,舞台两侧喷出漫天的彩片,婚礼现场霎时变身迪士科舞厅:“亲嘴!亲嘴!亲嘴!”
于是台上的新人在全场的祝福下深情拥吻,台下的赵清澜感动得泪流满面,大概是没能亲自参加儿子婚礼的遗憾,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弥补。
舅妈杨容曾在闲聊时不小心语带炫耀地透露,她家赵培川身为老赵家的骄傲,从小品学兼优,如今也是事业有成,为筹备他的婚礼,花费已超百万。
当然当然,为她宝贝儿子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自从离开家一个人生活后,钱纸鹞对金钱有了更清晰的概念,一百块对她来说是两天的生活费,她得摇上一天的奶茶才能换来一百块。
当她乍听到百万婚礼,以为该是多么无上的豪华梦幻,结果看到的就是这么个中西结合、半洋不土的滑稽场面,反倒替舅妈花的那么多钱感到不值得了。
此时婚宴已经结束,亲朋好友从酒店转战舅舅家,正在赵培川的婚房里闹洞房。
因为被老太太严令禁止进入赵培川的婚房,怕坏了他的风水,赵清澜自觉地躲到阳台上,以免扫了大家的兴。
啪嗒一声打火机的脆响,一抹红光在赵清澜指尖亮起。
看着赵清澜抽烟的落寞背影,钱纸鹞走上前去:“我有事想问你。”
没有一点铺垫,直白得像找茬。
朝天空呼出一口烟,赵清澜侧头道:“什么事?”
“我要你如实地回答。”钱纸鹞严肃道,“我现在长大了,有权知道真相。”
赵清澜被这个小大人搞得哭笑不得:“你问呗。”
脑中闪过婚宴上钱江端着杯子过来敬酒时看赵清澜的眼神,带着躲闪想看不敢看,一个男人对着她妈妈流露出这种眼神,钱纸鹞从小到大看太多了,她觉得恶心,诡计多端的穷男人恶心,仗着美貌和钱财四处招惹苍蝇的妈妈更是恶心。
钱纸鹞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道:“外婆告诉我钱江是我生父,这是真的吗?”
赵清澜猝不及防被烟呛了一口,骂道:“胡说八道!”
看赵清澜这反应,钱纸鹞一颗惴惴的心安定下来,她相信钱江不是她生父了,不,从一开始她就不信钱江是她生父。
但她还是要问个究竟:“外婆说的还能……”
赵清澜嗤笑道:“外婆说你就信啊。”
“外婆没理由骗我。”
“你外婆不是骗你,只是她也不知道我当年的事。”
钱纸鹞目光坚定,一字一顿道:“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