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一排的走,走过去又走回来,他正对面着安荐,眼神却是不自觉往迟昼煜身上看,后槽牙咔咔作响,眼睛看天看地,最后索性闭上。
“齐步,走!”
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左手左脚同出,没跟上他们的步伐,慌乱的往前迈,身侧的白然没忍住笑出声。
“哎哎哎,顺拐的那个幺幺出来。”
高教官三十多岁,自家孩子与他们差不多大,最近又添了一个女儿,父爱泛滥,加之又喊不出他们的名字,整个连的人都叫幺幺。
江夜阑脚趾抓地,老老实实站了出去。
“就数你笑的最欢,你也出来。”
忽然被点,白然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石化,覆上冰霜。
笑容转移到江夜阑脸上,他头埋得很低,抿唇憋笑。
“你监督好他,什么时候不顺拐了什么时候归队。”说完,高教官自己也没忍住嘴角挂笑,“顺拐年年有,我倒要看看今年有多少,能不能打破去年十一个的惊天记录。”
众人哄然大笑,高教官看了一眼总教官,打着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一个人搞特殊固然丢脸尴尬,但人多了,就不会这么觉得,没一会儿,又有两个人加入进来。
高教官没怎么往他们这边看,他们自然也就摸鱼闲聊起来。
“军训结束,都得成酱油,”班长蒋宇调笑。
白然抬头看天,又瞥了一眼高教官,“照这样下去,等不到军训结束就得成酱油。”
李佳走了几遍还是顺拐,索性站在原地不动了,高教官一往这边看,她又装装样子,“粤城的太阳大,出门就得擦防晒,这样抵着晒,擦两层都不管用。”
“欸~”高教官拐了个音,“左右不分,两次了哈,你也过去。”
他们齐齐看向他们的连队,只见高教官啼笑皆非,在队伍前面走来走去,倏然看向他们这边,“最先过去的那两个幺幺回来。”
迎面走来的Alpha与他们擦肩而过,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那边堪比养老院,安逸的很。”
迟昼煜,左右不分?
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他反应极快,换到现实就不行了?一次是失误,两次是怎么回事?
可能“养老院”是真安逸吧。
“我们休息,看他们表演,”说完,高教官把在“养老院”的三个人叫了回来。
江夜阑抬头看了迟昼煜一眼,低头抠草坪。
半天下来,脚趾都练出了肌肉。
是时候给手指也练一下了。
咻——
总教官吹了哨子。全体面向主席台立正。
手指练肌肉失败。
解散完,他们一个宿舍的走一路。
“江夜阑。”
四人齐齐回头,看向站在花坛上的高挑的Beta。
“你们先走,我过去一下。”江夜阑走过去,“你脑膜炎治好了?”
“滚滚滚,”尉迟参从花坛上下来,“食堂人太多,我们去外面吃。”
“怎么不去那位医生面前装,‘啊,医生,我头好晕,多半是饿了,你快带我去吃一顿。’”
本以为他会锁自己喉,在嘴两句难听的话,万万没想到这人竟蹬鼻子上脸,“我也想啊,……是哦,今天那么多人去医务室,他肯定还没吃饭。你就当我是饭桶,吃两份。我打包过去,还能跟他一起吃,说不定还能听他夸我两句,嘿嘿。”
江夜阑:……
“他一高兴,说不定我还能……”
“打住,再说不请了。”
迟昼煜和祈随什么关系,摆在明面上,只能说,爱情让男人……让尉迟参生出第二副面孔。
稍稍了解他一点,对于现在的转变,都只能说,……没眼看。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迟昼煜掏出手机。
【表哥(three):我在医务室。】
【表哥(three):过来。】
他到的时候,一位一身白、戴着止咬器的Alpha刚给一个Omega包扎完胳膊上的擦伤。
“表哥。”
“坐,有没有受影响?”祈随拿了一瓶冰镇矿泉水放在迟昼煜面前,瞥了一眼他的后颈。
迟昼煜摘下帽子,脸上阴郁的表情一览无余,“没有……他跟一个Beta跑了。”
“嗯?听你说你对象也在A大,当面说清楚?”
“不敢。”
祈随被这两个字噎住。
“他是从开学之后才对我冷淡的,”
“今天胆子小,明天老婆跟人跑。作为顶A,长的又帅,搞什么自卑?不长嘴,老婆跟人跑了挺正常的。”Omega单手插兜,装着药的袋子在他的手指上转圈,“兄弟,死缠烂打,老婆回心转意,对你死心塌地,根本不是梦。”
两人被O的一番话说的一愣又一愣,目送着他出去。
祈随轻咳两声,“有个朋友疑似得了脑膜炎,我得去看看。”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长时间注射抑制剂,又加上高效抑制贴,腺体迟早会坏死。我觉得可以试试。”
“试什么?”
“不要装。”
迟昼煜嚼了嚼这几个字,死缠烂打不是不会,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在他面前胆子就像被狗吃了?总得找点别的东西伪装。
难不成他头顶的耳朵,不是幻觉?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那个讨厌的Beta那样吗?
下午的太阳远比上午强,好在大家都适应能力强,训练没几个人出错,高教官也不是很严苛,休息时间自然就多。
训练四十分钟,休息十分钟,江夜阑盘腿坐在草坪上喝水,趁机偷看旁边的迟昼煜。
喉结上下滚动,浅色的唇瓣沾上水渍,上面的一点黑痣抢眼,……想抠掉。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整个人发着光,好看极了。喝完水低头,帽檐挡住那双生人勿近的冷厉眸子,让人移不开眼。
口干舌燥,江夜阑又喝了两口水。
忽地想起下午教官没收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