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内嗡鸣声不止,柯杭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场景。
灰调的房间内,床周杂乱,衣服散落满地,床上依稀辨别出两个人影。
柯杭脑袋疼起来,几乎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又是这个梦?
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幻,他紧闭着眼,复又睁开。
天花板上的灯很亮也很刺眼,直到视线聚焦,他才看清自己身上的人是谁,头更疼了,甚至觉得这张脸上就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字。
“哥。”那人缱绻又温柔的叫他。
靠。
怎么还不醒过来!
——嗡
柯杭猛地坐起,喘着粗气,手慌乱地在床上摸着,将闹钟关掉。
他曲起腿,手肘抵在腿上,搓了搓脸。翻了个身重新趴在床上,平复心跳的同时,将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中间,开始噩梦后的忏悔——我错了,我不该喝酒,别再让我做这个梦了。
床上的人像烙饼一样,又将自己翻了个身,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深呼出一口气后翻身下床。
窗帘透着夜晚城市蒙蒙的灯光,他拉开窗帘,外面的霓虹灯火印在他眸中,他又将窗帘拉上。
因为做梦的原因,他出了比平常还多的汗,跑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才舒服些。
柯杭慢吞吞走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两片吐司、半颗生菜和一颗鸡蛋,鸡蛋用蒸蛋器煮好切开,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
食物到嘴里,他的心跳才趋于平缓,从刚才的梦里缓过神来,
再次感慨,喝酒坏事喝酒坏事。
柯杭有些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算算时间,马上高考了,不知道那人之后又会作什么妖。
苍天可鉴,他绝对不是故意祸害纯情男高的。
喝酒误事……
柯杭惴惴不安地吃完饭洗了碗,又活动活动四肢,还是酸胀,不过也没什么办法。他想了想最近的安排,准备找个时间去盲人按摩。
他去年刚毕业又续上了三年学,不太喜欢群居生活,和家里商量后续了之前的房子。
柯杭平时挺会来事儿的,嘴巴甜,专业能力又扎实,爱往老师边上凑讨论一些技法情感。
在学习之余和几个玩得好的朋友组了个工作室,平时没事聚在一起搞点创作什么的。
没事做的时候再在网上接接单子。
柯杭家里条件还行,三个孩子,他是最小的那个,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太大的苦。
但随着年纪增长,他有了“尊严”,觉得自己成年了,可以自己挣钱自己花了。在他尝试用自己的钱购买画材时,他才发觉,真的好他妈贵。
他高中时候会接些小单子,帮人画头像啊封面什么的,后来接触得越深,有了些曝光度,能接到更好的,像一些游戏和杂志的插画。
手机里也没什么重要消息,就是他的责编问他多久能交画。
哦对,还有漫画。
柯杭是难得的不拖延的性子,视角和分镜草图给编辑看了没问题后,就直接开始了。
熬了几个通宵,昼夜颠倒。
忙完工作他才有闲心思去认真干别的事情,比如睡觉。从第一天中午睡到了第二天晚上,实在是可怕。
刚回完工作消息,手机就响了,是他发小——李一妍。
柯杭无奈,接通电话,“又怎么了李大美女?”
“哇,你声音听着好虚。”李一妍说。
柯杭啧一声,嘀咕道:“不至于吧?我都睡那么久了。”
很快,李一妍就说了打电话来的目的,“前几天两家人一起吃饭,你妈抱怨你一年没回家了。”
“哦……”柯杭应了声,没解释。那两位平时也没怎么回家,怎么好意思说他的。
还有就是这位姐,他现在也是有点怕的。
毕竟自己和她弟419了,好可怕。事后他还专门去看了眼李一谦的出生年月,还好成年了,不然罪过更大。
“他们说你现在神戳戳的。然后就是一谦考完试后,想去你那边暑假兼职顺带看看你,让你空了带他玩玩。”
“嗯嗯……什么?什么叫李一谦顺带来看看我?”柯杭在手机这头花容失色,“我跟他真他妈没什么关系!”
好可怕啊。
这跟把人送到他面前要他负责有什么区别啊!
“你嚷嚷什么呢?之前又不是没去找过你。”李一妍无语,“而且我弟想报的学校就在你那,你现在又没对象,也不影响你啥吧。”
柯杭结合李一谦的成绩,想了想这块的大学,“A大?”
“啊。”李一妍加快了语速,“你妈过两天应该会跟你联系。我不知道你跟我弟发生什么了,但如果我知道你欺负他的话我锤死你。”
柯杭欲哭无泪,“大姐,我上回见你弟的时候他已经跟我差不多一样高了,现在他比我高了吧?那个子像是被我欺负的吗?而且他之前不是说想去C大吗!为什么要到我这儿打暑假工啊!你们不该带着他到处旅游吗!”
“唉,世事无常啊。”李一妍突然顿住,“行了行了,不说了,我这儿有事,你记得我的画啊,挂了。”
嘟——
柯杭无能狂怒,在床上使劲蛄蛹了几下,头发都乱糟糟的。
他揉揉脑袋,用手梳了梳头发,发现掉了两根,心态更崩了,拿一旁的枕头出气。
妈的,该死的李一谦,缠上他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