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冬平结婚生子了,家里想给他多一点私密空间,二楼的主卧就给了他,并且只有孟阳睡在他的对门。孟垚和胡兰睡在一楼,而且仅一墙之隔。
孟垚还有些杂事要干,裴书聿就先自己回的房。像每一个初次进入对象房间的恋人一样,裴书聿当然不是第一时间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他有心想要研究一下孟垚的房间,可惜,屋里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他先是看的衣柜,一打开就看到那些老土过时且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旧衣物,脑补了下现在的孟垚穿上这些衣服会是什么样子……,应该是土土的,呆呆的,想着想着给自己逗笑了。
然后又去翻了床头柜,没什么东西,就一个充电器,一个闹钟,闹钟还是那种老式的,裴书聿没见过,蛮新奇的,研究了一会,发现要手动调它后面的轮子到指定数字才能起到响铃的作用,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闹钟的外壳都掉漆了,再有就是一本夹着笔的书,应该是孟垚的睡前读物,照着笔翻开,看到一百三十七页了。
床头柜旁边还有一个大箱子,裴书聿毫无自觉,直接蹲下就开翻,结果一股旧书尘封的味道扑鼻而来。
全是孟垚以前的书。
裴书聿大概看了看,连小学课本都有。那会孟垚的字还像狗爬,课本被他写得像涂鸦,估计小学还不怎么爱读书,但竟然一本都没舍得扔,高中那些教辅也都完完整整地保存在里面。裴书聿随手拿起一本语文教材,恰好打开的那一页,有孟垚上课游神或者是阅读文章时心有所感留下的一句话:
去北京,那里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这时候在外边忙碌的孟垚推门而入,裴书聿闻声偏了下头。孟垚注意到他脱了风衣,眉头微微一皱,风衣太长,拖到地上会弄脏,尽管孟垚自认为地板还挺干净的,但还是拿了一件自己的旧棉袄给他披上,随即过去一同蹲下。裴书聿紧跟着就咬了他一口,面无表情地贴着他的脸小声抱怨:“这么久……”,孟垚摸了摸被咬的地方,还没说什么,对方就自顾自地指着本子上的那行字问他:“你当时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呢。”
年少时无心写下的一句话被翻找出来,孟垚已经不太记得清具体缘由,现下被拿出来这么一问,还有些羞耻。谁在上学期间没有写过一些中二语录,见裴书聿那么认真地盯着他,很想要听一个答案似的,孟垚就真的好好回想了一番,只是四五年过去,孟垚确实也想不出什么了,诚实回道:“可能是语文老师又说了什么,她好像是北京的高材生,但是不知道为啥跑来我们这个小地方教学,她偶尔会在课上穿插一些北京的人文风情,估计是被她什么话语激励到了吧。”
“不过,我觉得当时想得可能是到北京找一份好的工作,赚多点钱给家里人。除此之外,应该也不会再想要什么。”
确实是像他本人会琢磨的东西,裴书聿兴头上来了,继续问他:“假如你当初没考上北京,怎么办?后面还会不会来北京打拼。”
孟垚摇了摇头,“大概率是不会了……,北京太远了,没文化的话,没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幸好,”裴书聿沉思片刻,重新说道:“幸好你高中没有偷懒,否则就捡不到我这个便宜了。”
“……,是啊,”孟垚笑了笑,挠了挠鼻子,低头错开裴书聿的眼神,“意外之喜呢。”
裴书聿也觉得好险,本来还想说孟垚留着这些废书干什么,现在他只想让张伯马上派人将这些宝贝运回北京收藏起来。可不得好好感谢它们,这可是呆子努力学习来找他的见证。
“你的直觉真没错,我相信你就算没考上北京,将来也会在某一天来到这里,因为老天冥冥之中一定会让咱俩相遇的。”
裴书聿把书放回原位,脑袋与孟垚相抵,故意引导他去说:“我才是你最想要的宝贝……,对吧。”
被迫近距欣赏着裴书聿的脸,孟垚只觉呼吸一滞。对方的鼻息洒在自己脸上,孟垚顿感大脑缺氧,哪里还有思考的余地,自然是裴书聿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嗯嗯,你当然是我最想要的……”
理所应当地,裴书聿奖励给他亲吻。两人蹲着啄了一会,孟垚摸到裴书聿的手,一下给他冷得理智回笼。匆匆推开结束这个吻,孟垚把人带到床上,裴书聿顺着脱下外衣,剩最底层的衬衫,搂着孟垚倒进被窝里。
还不用裴书聿开口,孟垚就已经自觉地勾着裴书聿的腿,“放进来,给你暖暖。”
裴书聿哪里跟他见外,两条腿紧紧地将孟垚夹住,然后把脚踝以下的部位往孟垚小腿肚的位置收。手还顺着睡衣下摆往里钻,停在孟垚的小腹上,手感还不错,就是太瘦,裴书聿不满地捏了捏。冷不丁被偷袭,孟垚笑着往后抖了一下,裴书聿立马就咬着他的后颈,沉声说:“又勾引人,想想这是在哪,你克制一下,我们就睡个觉,别的不要做。”
“……,”孟垚经常被冤枉,已经很习惯,顺着他的话回道:“好的,我不会动了。”
裴书聿这才松开他的脖子,去亲了亲他的耳廓,低吟道:“真乖,睡觉吧暖宝宝。”
长途跋涉很耗精力,裴书聿几乎是在说完这句不久后就马上睡着了。听着他沉稳均匀的呼吸,孟垚也被感染,渐渐合上了眼,共赴梦乡。
因此,谁也没发现,卧室的门把手其实被偷偷摁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