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丰逸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孟垚的脑海中爆发,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还没来得及打好草稿,曹丰逸的第二条消息就又弹了出来: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要担心。另外,谢谢你的手机,这是我最后一次收你的东西,不必看在你大嫂的份上对我做这些,我会电话告知他们我过得很好,你照顾非常周到。〉
孟垚拿着手机看了这条消息很久,直到洗完澡后的裴书聿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才回神。
“哦?挺够意思的嘛,这顿饭没白吃啊。”裴书聿在他耳边说话,孟垚侧过头来,裴书聿趁机咬了一下他的脸。
孟垚摸了摸口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裴书聿问他怎么了,孟垚摇摇头,半晌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
裴书聿一下掐着他的下颌,没使劲,左右晃了晃他的脑袋,“对什么不起,对不起什么?他不是保证不说吗?你在怕什么?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又欠打了是吧?”
孟垚抓着他的手,眼眸低垂,神情落寞,“我还不能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我……,我不清楚他们能不能接受……”
裴书聿改成捏他的嘴,“我又没逼你,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孟垚嘟着嘴,艰难地发声:“是挺好的,你也很好,所以我很想让家人都认识你,但是……”
裴书聿没忍住,感觉孟垚这傻样子挺可爱,贴过去在他嘴巴上啄了几口,“我理解啊,老一辈的思想,三观,对事物的看法啊,已经固定在那了,而且你们那个地方又落后,同性恋恐怕比洪水猛兽还可怕吧?没必要一定要跟他们讲啊,我没觉得有什么,你别想东想西行不行?”
“瞒不了一辈子的,”孟垚把他的手拿开,非常严肃的神情,“我打算找个时间先跟我大哥讲一下,提前让家里人做个心理准备。”
“唉,”裴书聿这会却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半边脸,“我说了,孟垚你不要太爱我了,这样会很吃亏的。”
“?”孟垚疑惑,这是扯到哪儿去了,“你又说这些……”
“哎呀,先瞒一会是一会啦,我又不愿看到你为难,你也知道,要是现在就说的话,八成你爸妈都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你家人重要还是我重要,你应该比我清楚啦。”
假的,全都是假的,鬼知道裴书聿跟他回去听到孟垚向他父母介绍他只是个朋友而不是男朋友时有多生气。但,他不想逼孟垚是真的,他舍不得。然而,对于自己和他家人在他心理的地位,裴书聿始终介意。他认为,孟垚这样的家人,怎么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呢?他们对孟垚的爱有自己的十分之一?没有的话凭什么敢占据和他同等的地位,这不是放屁吗?
“一样重要的,”孟垚盯着他的眼睛看,“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我从来不觉得你没有不重要,你比所有人都重要……唔——,”
裴书聿受不了了,这个土包子每天都在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勾引他,把人扑倒在沙发上,裴书聿压着他亲起来。孟垚一开始还心不在焉,亲到后面慢慢缺氧了,脑子里就什么也想不动了,只会抱着裴书聿被动地承受。
最后,沙发被两人弄得不成样子,孟垚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抽筋了。一起洗澡时裴书聿又兴致高涨,孟垚被他啃的全是红斑点。
*
“孟垚,周末部门聚餐啊,这次别想跑,难得月底了,这不得嗨一下。”
一上班,组长就在群里发了聚餐信息,还特地隔着几张桌子“警告”孟垚,谁让他老是借着家里有人逃餐,这次怎么说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知道了,不会跑的。”周围的同事都盯着他,孟垚不好意思地笑笑,心想幸好聚餐是在周六,要是周日的话,他还真是没空,裴书聿说了那天蓝茵让他们回家。虽然这种活动并不是强制性的,但人情世故大家都懂得,能去还是会去,毕竟打好关系对工作还是非常有利的,一个好的工作氛围以及潜在的升职加薪机会谁会不想要啊。
不过员工家属对这种活动毫无疑问是深恶痛绝的。
裴书聿甚至想给当初推荐孟垚去这家公司的自己来两巴掌,这个公司有裴家的股份,裴书聿那会是觉得孟垚待在他能掌控到的地方比较安心,以后工作要是有什么岔子他也能摆平。现在他特别想请律师给这家公司仲裁,不仅每天严重违反劳动合同,上司还整天占用员工的私人时间。
本来孟垚这段时间就在练车,两人能待的时间不多,虽说练车也都是裴书聿带着他去郊外开自己的车,可孟垚做事情时非常投入,裴书聿也不会在练车的时候打扰他。一本正经当他的教练,偶尔亲一口孟垚还不怎么搭理他。搞得他非常郁闷,晚上洗澡的时候净顾着看镜子了。
感觉长得还是和以前一样帅啊,甚至比以前还帅了吧?
然后孟垚周六早还要考试,想说晚上总能一起看个电影吃个晚餐吧,这破公司又搞这些东西。裴书聿当即就下了脸,孟垚知道他不爱自己去那些场合,但没办法,人家邀你十次,总得也去个两三次表表心意吧。
裴书聿就在那闹脾气,任凭孟垚说什么也无动于衷,戴着个耳机在那打他的游戏。孟垚就坐在那陪他,然后……,看着他非常迅速地输掉一局又一局。
裴书聿一把摘下耳机气愤地骂了句破游戏,孟垚见机立马附和:“对,破游戏,不打了,你教我弹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