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绿草,流觞曲水,春日雅事,好不自在。
云姝一身海棠红印花襦裙,头上是白色珍珠扎成发髻,饱满的东珠衬得她珠圆玉润,说不出的娇俏。
她与璨姐儿到时,正好与常平伯夫人碰上。
自治好林知珩的厉瘴后,常平伯夫人对云姝心怀感激。此时见到两人,脸上溢满笑容,走过来拉着两人的手,十分亲热。
“国公府的姐儿们真是俊俏,舅母都看呆了。”常平伯夫人一见到两人便心里高兴,见两人面容美丽,俏丽得如同春日枝头上的春花,夺人眼珠。
璨姐儿是个性格腼腆的,抿着唇脸上泛起羞涩,又想到今日办宴的另一重意思,脸上泛起红晕。
云姝却是个脸皮厚的,大大方方任由人夸奖,甚至漾起喜滋滋的神色。
常平伯夫人看得眼里,眼里浮出笑意,“璨姐儿性子羞涩,姝儿却是个经夸的。”
“舅母又没说错,你们两个小姑娘我看着便欢喜,不像我家的皮猴,一来便不知钻哪儿去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庆国公府的女眷们都来了。
还是上次见到的庆国公府大夫人,她旁边跟着琼姐儿,另外还有几位夫人,都是庆国公府的女眷。
琼姐儿一来,便挽着璨姐儿,态度亲昵,想来也知道璨姐儿不久会嫁进庆国公府,成为她的嫂嫂。
云姝听着夫人们之间寒暄,偶尔回答她们的问话。
自从她在治疗厉瘴中立功,获得陛下赏赐后,连带她的祖母家也一跃获得隆恩。
陛下亲自下旨,提为皇家药商。
而云姝更是被陛下破例恩准到太医署领了差事,这在大魏虽不说是惊世之举,却也在朝中引起波动。
朝臣因一女子在朝行走争论不已,巍巍京城没有秘密。这事自是很快传来,云姝的名字在京中各府间开始崭露头角。
她年方十五,虽随母寄居在国公府,但有一身本事,便有不少人在她亲事上打起主意。
然而云姝低调,除了冬狩日以后,未曾出席过京中各府宴会,只是老实窝在青栖院,因而多数人不知她的长相。
此刻见到本人,见这姑娘生了一副美人胚子。那些夫人眼里的好奇更是大过热情,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云姝落落大方地任她们打量,脸上挂着浅笑,模样乖巧,让这些夫人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好感。
常平伯夫人瞧见了,笑道,“要我说呀,还是姑娘家好些,省心又听话,不像我家的,皮得跟猢狲没什么两样。”
众人被她逗得捂嘴直笑。
有位夫人乐道,“淑云,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家大公子大魏有名的神童,如今行走御前,谁不羡慕你的福气!”说话的是庆国公府的二夫人,她是常平伯夫人的闺中密友,向来羡慕常平伯夫人的福气。
常平伯府大公子天子聪颖,深得陛下重用,来日定是朝中顶梁之柱。冲着这点,京中不知多少人家想跟伯府结上亲家。
“是啊,夫人,林大哥天纵奇才,哪是一般凡夫俗子能比的?”一旁的琼姐儿仰着头乖巧说道。
旁边有人听得这话,忙打趣她,只逗得琼姐儿满脸羞涩,微微垂下美丽的脖颈,露出女儿家的娇态。
云姝在一旁看着这场景,心中了然:原来琼姐儿心仪林家大公子。
她曾见过林家大公子,恭谨谦和,温润如玉。
云姝对他印象极好。
这样的好儿郎能得到琼姐儿的青睐不足为奇。
小女儿的心思各位夫人如何看不透,不过今日另有要事,便只逗趣了几句就歇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传来下人的请安声。
循声看去,是霍家大公子,林家的两位公子,还有庆国公府大公子郑行远以及其他几位公子踏步而来。
霍桓走在最前面,他卸去官服,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褪去往日的勇武冷傲,白色衬得他矜贵俊逸。
云姝见多了他穿深色服饰的强悍气势,此刻身着白色,柔化了冷硬,多了份飘逸。
走在他左侧的是林知彰,一袭青衣,翩然若仙。
云姝察觉到琼姐儿的眼神直勾勾落在他身上。
而另一侧则是庆国公府大公子郑行远,璨姐儿的未婚夫。
他的面容俊朗,虽不似林知彰那般长身玉立,却也是身姿矫健疏朗,面上总带着一份笑意,让人瞧着十分舒服。
至于身后的林知珩,穿得像只招眼的凤凰。
大红底色,缀以金线纹饰,张扬肆意,与旁侧的人勾肩搭背,笑声朗朗。
见到云姝望来,忙冲她挥手打招呼,惹得常平伯夫人惊讶看来,落在她身上。
云姝只得装作不知,缓缓移开与他对视的视线。
“舅母,”霍桓走到跟前,率先行礼,身后的儿郎们紧忙跟上,给各位夫人行礼。
起身后,云姝察觉到霍桓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下,不过很快又移开了。
倒是林知珩这家伙,肆无忌惮冲她眨眼,见她瞪他,又傲然冷哼着移开视线。
云姝:“……”
……手痒了。
一侧的璨姐儿和琼姐儿脸上早已泛起红晕,露出女儿家的窘迫。
不同的是,璨姐儿低垂着头颅,不敢看人;而琼姐儿佯装镇定,水亮的眼睛鼓起勇气朝长身玉立的林大公子看去,浅波轻荡,情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