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睁眼,白光散去,清韵惊觉那阵爆炸竟强到将她原本设下的灵墙都炸毁了。
燕掠离她最近,受的伤自是最严重的,但他好歹反应快,护住了要害,不过那四只人面蛛娘便没这种好运了。
个个被炸毁身体,脑浆子流了一地。
老国师震惊地望着她,又望了望倒在一旁吐了血的燕掠,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右手手腕传来一阵烫,像是爆炸后留下的余韵。
清韵僵在原地,缓缓低头望向自己的右手。
手腕上带的,是一个由灵石做成的红手镯。
那一刻,一股尘封住的记忆不知为何忽地鲜明起来,直直冲着她天灵盖打下去,灵魂都为之震颤。
起着雾的清晨,热闹的大街,那白衣飘飘的仙君第一次送了自己一份礼物,即便她当时表面上未说什么,但认为这薄礼比不上那紫檀木钗,内心忿忿不平了好久。
灵石制成的红手镯唯一的用处便是能储存灵力,她当时还腹诽她哪用得到这玩意儿。
可她又哪能想到,给她手镯的那一瞬,师尊竟已将自身半数灵力蕴藏其中,他竟在那时便知道了她的身份。
但那时的她太过任性,她不想说,他便也不问,发觉了也不拆穿,只是在观星时窥见妖界即将到来的劫数时,尽其所能地对她给予援助。
原来,他从未偏心荀肃。
燕掠嗅到那股不寻常的灵流气息后,深知自己不是其对手,早已忙不迭地逃离。
他想逃,凭清韵现在这副样子,自然是拦不住的。
老国师此刻像终于清醒了过来似的,脸上写满激动与惊骇,他指着清韵的手镯,不可置信地道:“这灵流招式……”
他顿了一下,似是不敢将那名字道出口。
此人已经隐逸千年,但他不可能看错。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便是此人劈日月,斩妖邪,一柄漠鸢驰骋天地,打下其后各界安平的基业。
“是谁?!”清韵闻言,似是比他更激动,她双眸灼灼地望向老国师,内心中一直隐隐不敢冒出头的猜测此刻越加张狂,张牙舞爪地直冲心间。
百官的瞩目,百姓的直视下,老国师终于颤颤巍巍地道出了那两个字。
“离垢。”
似是一阵天雷劈下,将她直直定在了原地。内心涌起一阵不知是惊还是喜的味道,猜想被证实的刹那,清韵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控制不住地淌下一滴清泪。
人群像炸翻了锅一般轰动起来,但清韵对此视而不见。
国师走上前来扶住她,将她带至中央。
清韵却只是凝视着红手镯,泪像林间喷涌的泉水般止不住,珍珠似的落在上面。
她轻声呢喃着师尊,突然很想见他,也很想见那个总是和自己顶嘴的冤家。
清韵天性好强,从不在人前落泪,但此刻,仗着人群离她远看不见她哭,所有的委屈就好似在瞬间爆发出来似的。
她泣不成声。
她好像看见了那白衣飘飘的仙君站在她面前,冲她递出擦泪的手绢,像以往她心情不好去找他时他安慰的那样。
即便知道尹千煦不在,但她依然朦胧着眼睛,不知在与谁对话。
“师尊,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