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工的撬棍"当啷"砸在地上。
所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嚎哭的婴儿都突然噎住——四面八方涌来的歌声活像生锈的钢锯在割铁皮,每个音阶都在打摆子。
"这......这啥玩意儿?"外卖员保持着高举展架的姿势,下巴快掉到胸口。
穿校服的女生手指头还堵着耳朵,眼珠子瞪得能掉出来:"它把《大地》唱成广场舞神曲了!"
红领巾男孩张着嘴仰头看喇叭,鼻涕泡挂在嘴边都忘了吸。
怪物刚探出来的口器突然卡在半空,五层钢齿跟着荒腔走板的"啊~啊~"声神经质地抖动,甩出的酸液在墙上蚀出五线谱状的沟壑。
"这调跑的......"拄拐老头刚开口就被破音的高潮打断,假牙差点喷出去。
抱婴儿的妇女机械地拍着孩子后背,连孩子吐奶泡都没察觉。
维修工突然蹲下捂住耳朵,结果发现那鬼畜的颤音直接往脑仁里钻。
穿银行制服的姑娘工牌吊坠跟着跑调的节奏狂抖,突然"咔"地绷断链子。
公文包男人镜片蒙着酸雾,手指头却跟着抽搐的节拍在裤缝上乱点,自己都没发现。
维修工的手电筒光柱突然抖成筛子。
光束尽头,酸雾里晃出个人影——oversized的连帽卫衣松垮垮罩在身上,那张脸帅得能把地铁广告屏上的爱豆全比下去。
"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大学生眯着眼努力聚焦。
"靓仔快跑啊!"外卖员挥着融化的促销板狂喊。
男子却停在黏液池边,卫衣兜帽突然滑落,左手举起个老式麦克风。
红领巾男孩突然指着喇叭:"跑调歌声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众人这才发现,男人每句"啊~啊~"都跟卡痰似的,可那张脸偏偏带着顶流开演唱会的陶醉表情。
公文包男人眼镜滑到鼻尖:"他、他拿麦的姿势是格莱美领奖台的标准动作!"
"这反差太特么魔幻了......"银行姑娘神情呆滞。
维修工抄起撬棍横在胸前,手电光扫过潮男卫衣下摆——分明是某宝九块九包邮的货色,可那张脸在强光下连毛孔都看不见。
"高音要这样甩上去——!"鹿鸣突然闭眼仰头,左手麦克风抡出个专业弧度,右手指天摆出教科书般的怒音姿势。
结果嗓子眼挤出来的动静活像电瓶车急刹,震得天花板簌簌掉渣。
"哥!亲哥!收了神通吧!"外卖员手里的促销板直接吓掉了。
穿校服的女生边躲酸液边吼:"您这唱的不是《大地》,是他.妈.地震啊!"
维修工抡起撬棍哐哐敲铁栏杆:"别唱了兄弟,快跑吧!"
结果鹿鸣突然踩着满地黏液来了个太空步,卫衣下摆飞扬的瞬间,红领巾男孩发现他腰上别着的居然是个老年广场舞同款扩音器。
整座站台突然剧烈震颤,承重柱表面崩开蛛网状的裂纹。
人们惊恐地发现,鹿鸣每唱出一个破音,怪物体表的混凝土铠甲就会剥落一大片,露出底下疯狂抽搐的暗红色肌肉层。
"靓仔快躲开啊!"维修工嗓子都喊劈了。
巨型蚯蚓怪像高铁列车般轰隆隆碾过来,五层钢齿张得能吞下半辆汽车,口器里喷出的酸液把地砖蚀出冒烟的沟壑。
鹿鸣却把卫衣兜帽往后一甩,3D建模一般的脸庞在酸雾里亮得扎眼:"注意听这段转音——!"
破锣嗓子突然拔高三个调,震得天花板灯管集体爆裂。
"这傻缺不要命了!"外卖员抄起半融化的栏杆想扔过去拉人,结果金属杆刚沾到酸雾就软成面条。
穿校服的女生急得直跺脚:"它要吞了你啊!"
怪物突然加速冲刺,环节躯体碾过自动售票机就像压碎饼干。
红领巾男孩被震得跌坐在地,看着那些三米长的混凝土铠甲鳞片全部炸立,露出底下成千上万根跳动的电缆血管。
"要撞上了!"妈妈一把捂住婴儿的眼睛。
就在钢齿距离鹿鸣鼻尖半米时,整条怪物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几十吨重的身躯猛刹在黏液中,溅起的酸雨在鹿鸣脚边蚀出一圈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