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翠合上手机,语气懒懒地说:“要是你们想法改变了,可以去这个地址,我可以当你们的面试官,我肯定会给你放水的。”
她指了指卜雾,暧昧地抛了一个媚眼,卜雾讪讪地笑,“谢谢,但不用哈。”
卜雾扯了扯李祠昇的衣角,再不安抚脸色臭得发黑的他,下一秒他就要赶人了。
姚雪翠手机又震动了,她看都没看消息,手速快得留下残影地舀了两三口蛋糕进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没吃完的奶油。
她胡乱地擦嘴,边起身快步走出门边说:“我有急事,先走了,你们好好考虑,忘记不愉快吧,下次见。”
姚雪翠就是典型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资深调解员。安静的店里只剩面面相觑的卜雾和李祠昇,还有一碟没吃完的蓝莓蛋糕。
李祠昇率先开口,“姐姐我们真的要去那什么基地吗?”
卜雾手摸着下巴,仔细想想,还是点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收到下一个居民的邀请,这次可没有上次哪有好运,还有李峥嵘护着她。
看着李祠昇瘦削的身形,卜雾深沉地拍拍他的肩,“羊羊啊,跟着姐一起锻炼吧,你看你瘦的。”
只剩卜雾和他后,李祠昇变脸变得飞快,他乖巧地点点头,能和她多呆一会,他求之不得。
见他一副温顺小羊的样子,卜雾越发难以想象他是怎么从十九岁那么青涩的年龄熬到现在的。
卜雾情不自禁地踮起脚,伸手揉揉他黑亮的发顶,在他疑问的眼神中,反应过来又怔怔地收回了手,有些尴尬,找补道:“你头顶刚刚有头皮屑,我给你拍掉了。”
李祠昇一向苍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红晕,是羞红的,他的瞳孔猛得收缩,不可置信道:“真的吗?”
卜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他微颤的手捂住头,眼神闪躲,声音哑得像要哭出来,“……我有事,要提前走,姐姐明天见。”
说完,李祠昇逃命般地跑走了,这是卜雾第一次见他跑这么快,卜雾拦都拦不住,快得像背后有吃人的猎豹。
见他这么介意自己的形象,卜雾自责得半夜想起来都起身要扇自己两嘴巴,明明是自己的错,骗人小孩有意思吗。
……
黄昏的晚霞同枯树的枝丫一同倒映在激起的水波中,波光粼粼地闪着金光,水花随着河中人的动作不断迸溅出水滴,像断线的透明水晶般透着光。
河面上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近乎疯狂地揉搓着自己的头皮,柔顺的发丝随着他粗暴的动作被扯下,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自己的头发。
微弱的水流沿着他的发尾流过凸起的锁骨,顺着白皙的胸膛滑向没有一丝赘肉的六块腹肌,最后融入河水之中。
直到意识到再这样揉搓下去自己会变得更丑陋,少年才停下这近乎自残的癫狂行为。
捡起河边散落的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李祠昇抬手将自己散落的湿漉漉的刘海往后一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径直走向河畔的一座木屋。
推开门,一对被麻绳捆绑着的男人惊恐地盯向走进屋内的诡异少年,两人各自都在不断地说着求饶的话,吵得很,李祠昇不耐地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见识过他的狠厉,还在求饶的两人立马闭嘴,目光哀求地望向李祠昇。
李祠昇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将桌上的镜子拿了过来,认真地看自己的头发,不放过每一根发丝,没有看见一点白色头皮屑,才放心把镜子放下,他不允许自己在卜雾面前有一分一毫的邋遢。
他伸手摆弄着桌上的时钟,好奇地打量这座木屋,观察着活人该有的生活气息是怎样的,好半晌才注意到还被困着的人。
李祠昇忽略他们身上自己造成的淤青,语气温和,好心道:“别害怕,我不会杀你们的”
琥珀色的眸子一转,他盯着两张单人床的其中一张,喃喃地自语:“我只是想借你们的床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