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陆霏看到了,更加气愤,只当是师兄体内的魔气导致,苦练剑术,下定决心要报仇雪恨。
第一轮大比还未结束,君临纠结许久,还是去了普通弟子的住处。熟悉的石阶,熟悉的竹林,他看到了那片连绵的房屋就已经止步不前。
他不想让祁不定死。
这条抬眼就能望见尽头的路他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祁不定的门前。
反复退缩,反复前进,想好了各种说辞,终于伸出手要敲门,半晌还是放下了,又抬起又放下...
“你在犹豫什么?”
君临心脏骤然急促跳起来。
祁不定的声音幽幽从背后飘来,问他:“敲个门,很难吗?”那只手包裹住他的手腕,微微蜷缩,力道很轻,带着他扣响了门。
哒。哒。哒。
君临面对门,能感受到背后人微凉的体温,说话都带着微微的叹息。
敲完门,祁不定松开他的手,才说话:“可以进。”
君临:...
祁不定见他不动,只当他是后悔想走了,走到旁边,打开门,玩笑般哄他:“不是你想来,是我请你进我的房间,好不好?”
君临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说:“好。”
君临以为祁不定会生气,因为昨日的事。并没有,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或者真的生气了,只是他看不出来。
他又觉得干渴了,嘴里苦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方才想好的稿子一瞬间都消失了。只干巴道:“你明日要暴露你的魔修身份,然后逃跑。”
祁不定没应,支着头看他,认真地,没有说话。
君临受不了了,这里的空气稀薄,让他喘不过来气,甚至抬头看祁不定的勇气都没有。他起身要走,还一不小心同手同脚,尴尬地只想把自己塞到缝里去,他出了门,他走得急促,像一只逃跑的老鼠。
“君临。”
他的脚步顿然止住。
“说一句心悦我很难吗?”
“我求你说,好不好?”
君临听到他这样说话,喉咙里阻塞的石头没有咽下,反而更大了。
所有的怀疑都随着‘求’这一个字消失了,他无法再无视,再逃避。
他就是喜欢祁不定。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没办法不喜欢他。或者说,百年前大战结束时,他就依然深陷。将死之时,祁不定赠予他曾经想要的一切,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就算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也能感受到自己的道心即将破碎。
祁不定就站在他的身后,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轻轻地。
君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扭头用头撞他,还是不肯说那几个字,支支吾吾,含糊地从齿间溢出,隐隐约约能听出心悦两字。
他脸烫,脖子也烫。不知道要把手脚放哪里才好。
祁不定:“嗯,我听到了。”
“师兄!你能不能别愣了?!”陆霏的手在他面前乱晃。
君临怔愣着,听到声音,终于回神,“何事?”
陆霏脸色比夜色还要黑沉几分:“师兄,是不是那姚离给你下了什么毒?若有不适定然要和我说!”
毒没有,迷魂汤倒还有可能。
“迷——魂——汤——”陆霏的声音拔高,整个人已经濒临疯狂。
君临才发现自己说出声了,连忙拉住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姚离此人该死,魔修混迹正道之中,不知害了多少人,之前莫不是被灌了迷魂汤,居然没认出。让他瞒到现在。”
陆霏的心情大起大落,安慰师兄:“都是姚离那人诡计多端,明日,我定为你报仇!”
君临晚上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摸脸,手心很烫,脸也烫。他又摸摸额头,那是祁不定吻过的,他的手指和祁不定的唇还是不一样的。
祁不定现在的身体是姚离的,可还是一股祁不定的气息,凉凉的。
君临又翻了个身,埋进被褥里发出笑声。
他到了后半夜才睡着,等醒来时,这一条剧情已经走完了。陆霏步步紧逼,姚离不得不用魔气,魔修身份当众暴露,借用法器逃离。
陆霏又说了一大堆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最后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刚回了房间,就听到了风声。祁不定从窗口跳进来,问:“可有偏差?”
“没有。”君临连忙把门关上,“不会被发现吗?”
他刚说出这句话,就自顾自笑出来。好像两个人在偷情。然后他就发现,两个人确实是偷情。
祁不定说:“不会。我特意避开了其他弟子,没留下魔气。”
“那就好。”君临生怕剧情出了问题,“接下来你只有一次出场,大概要三四年之后了,等陆霏升到四阶,你要出场暗下杀手,被反杀。待陆霏独自出门历练,就没有我的剧情了,我再次出场,要在陆霏出事之后,我前去魔界将她救出,但也因此付出生命。”
祁不定乖乖点头:“好。”
过了几日,大比终于有了结果,陆霏夺得魁首,与师父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就下山历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