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背后刻诗,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不至于令人诧异,但有人这般故意破坏,而且这人似乎还是此前创下无数桩血案的嗜血凶手,那这一切,便显得格外不同寻常了。
花满楼道:“只是刻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罢了,阿左阿右为什么要这般将其破坏,难道,这首诗中,藏着什么秘密?”
陆小凤道:“花满楼,你有没有发现,这首诗的开头两句,有些熟悉?”
花满楼略一思忖,露出恍然的神色。
陆小凤沉声道:“赵客缦胡缨。”
花满楼接道:“‘追魂掌’赵胡缨。”
陆小凤:“吴钩霜雪明。”
“‘穿膛锏’,宋雪明。”花满楼想了想,“那这句‘银鞍照白马’……”
陆小凤接道:“这也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女人,顶厉害的女人,她似乎最近才从关外去到中原,所以你未曾听过她的名号,我却是亲眼见识过,甚至我现如今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她……或许老实和尚只告诉了你我的去向,却没有告诉你,邀请我们来此的,是一个名号叫作白马夫人的女人。”
“原来如此,”花满楼道,“那下一句不必多说,你我都认识,拦路虎周流星周先生。”
陆小凤沉默片刻:“怎么会如此之巧?赵胡缨、宋雪明、白马夫人、周流星,我这才想起,这些人竟都是师出同门,而他们的名字,竟在同一首诗里。”
花满楼猜测道:“或许他们的名字,本就是假名,或者,是加入师门之后,才参考这首诗,起了名字。”
陆小凤颔首道:“不错,而且我刚刚发现,除了他们,这诗里还有一些名字,我曾经见过。”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沈与名。”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铁为轻,常素霓。”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崔上英,高阁下!”
陆小凤感觉自己正在掀起秘密的一角:“这些名字,正是白马夫人给我的那份名单上的!如此想来,他们这些人,本都是同门所出,如今却不知为了什么,白马夫人正联合自己的一部分师兄弟,去猎杀另一部分。”
花满楼道:“或许,真是为了什么宝藏。”
说着,花满楼又想起什么,疑惑道:“那阿左,或是阿右,为什么要破坏这首诗的刻字?这一切与他们的关系又是什么?”
陆小凤道:“阿左阿右,这种名字本就过分随意,像是随口乱起的假名,而他们原本所用的姓名,恐怕正是上面名单中的某一个。”
“这些只是猜想,”花满楼道,“毕竟除了这些诗中的名字,还有另一些人,也卷入了其中,死在掏心怪客手下的,还有其他各门各派的人,看起来跟这些人并无干系。毕竟这一次同来大漠的,也还有你和老实和尚、唐天亥等人,你们看起来,本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陆小凤道:“是局外人,还是一开始就在局中,我已经看不分明了。”
花满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陆小凤叹道:“不过,至少我知道了,有一个我原先不曾听过的门派,这门派应该来自关外,其中一部分门派中人,早早去了中原,有的甚至在中原武林成了名,还有一些人则留守关外,不为中原人所知,而他们似乎……”
陆小凤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声音。
因为破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歌声,打断了他的分析。
那歌声苍劲浑厚,远远传来,意境悠远空阔。
唱歌之人字与字之间拖得很长,带着不属于中原的口音,内容一时难辨。
仔细听了一会儿,陆小凤和花满楼才辨别出来,那唱词原是一首诗。
一首出自诗仙之手,很有名的诗。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这不正是他们刚刚发现的那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