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花满庭道:“如果可以,我宁可牺牲自己,但是……”
他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司空摘星黑着脸,看了看左右,正色道:“大人,我可以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花满庭点点头,疲惫地抬了抬手,摒退左右。
等人都出去了,司空摘星才从腰里掏出一块牌子。
他举着牌子对花满庭道:“大人,这个牌子,你是否认得?”
花满庭掀起眼皮看了看,没有说话。
司空摘星道:“见你方才与唐天亥的交流,他给我的这个牌子,恐怕跟你有关?”
花满庭没有否认。
司空摘星蓦然有些气愤:“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们所谓的‘神心’,正是花满楼?”
花满庭依然沉默。
司空摘星愈加愤懑不解:“为什么?你贵为朝廷命官,手里有兵权,为何要眼看着他们掳走花满楼,不做丝毫反抗?”
花满庭看他一眼:“司空少侠是江湖人士,怎知我朝堂之上风云莫测,我这般做,自然有我的无奈。”
司空摘星转了几圈,实在搞不懂他在顾虑什么,那些苗民里头纵然有几个高手,但若真大军压阵,朝廷还怕没有胜算?
“我真搞不懂!”
司空摘星暴躁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跺脚,出门去了。
花满庭立在屋中,静默半晌,终于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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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
昏暗的山洞深处,周流星惴惴不安地看了看洞穴两边,对仍在观察壁画的陆小凤说道:“我觉得咱们是时候出去了。”
陆小凤道:“说留下来查看的也是你,说走的还是你,周流星,你未免也太善变了些。”
周流星道:“不知怎的,小老儿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听起来空洞缥缈。
话音落下,陆小凤忽然也变了脸色,他手中的火把,原本静静燃烧的火苗突然一偏。
陆小凤已大喝出声:“小心!”
一只铁爪忽地撕破黑暗袭来,直直勾向周流星的胸膛。
“嗑嗒”,不知是谁手中的火把掉到了地上。
周流星的轻功其实很好,身形也很灵活,可对于这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一击,他实在反应不及。
利器破空之声只有一瞬,周围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周流星怔怔地低头去看,火光里,一只诡异的铁爪正堪堪停在他胸口半寸。
这阴险毒辣的一招被人用两根手指头截住了。
那手指被利爪上的尖刺扎着,已流出血来。
是陆小凤的灵犀一指。
方才他当机立断,丢下手中的火把,帮周流星拦住了这剜心一击。
周流星一身冷汗这才流出来,他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喃喃:“陆小凤,够义气,黄金......我跟你平分了。”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老周啊老周,我生平头一次见到你这样掉进钱眼里出不来的人,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黄金。”
周流星道:“他现在武器都落在了你手里,还怕拿不下他?”
“是啊,”陆小凤道:“那你为什么不趁着我捏住他武器的时候,赶紧出手拿下他呢?”
周流星缩了缩脖子,往陆小凤的身后躲:“谁知道他另一只手里,还有没有另一只爪子!”
不管那个黑暗中的袭击者有没有另一只爪子,他此刻似乎已不打算再出手攻击。
他突然出声,声音古怪:“陆小凤,我不是来杀你的,你收到了请柬,便是我们的宾客,我们还等着你参加喜宴呢。”
“喜宴?”陆小凤愣住了,去看周流星:“花满楼不是......”
周流星急道:“我可没有骗你,我进来之前,花满楼确实被劫走了。”
黑暗中的人怪声怪气地笑了笑:“无论谁来捣乱都不管用,他是被神选中的人,只要他主动来到神的土地上,他就不可能逃得掉。”
神,又是这个神。
陆小凤用下巴指指洞壁:“你们说的神,是画里的这个?”
那人似乎点了点头:“不错。”
陆小凤冷了脸:“跟怪物苟合若是贵教的传统,我陆小凤当然不好干涉,可你们偏偏要我的朋友花满楼来做这样的事,请恕我绝不可能同意。”
“怪物?苟合?”那人重复了这两个词,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陆小凤,你恐怕想错了,壁画里的内容,只是一种夸张的表现形式,这代表他们愿意将贞洁献给神灵,并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