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赖悦月的提醒所触动,莫少少接下来的两日没怎么睡,自知口才不好,唇枪舌战不是拿手好戏,审查会也不是集市卖场或者是出版社什么的,断不能拿不堪入耳的嘲讽之词与人辩驳。
就这么过了两天,到了日子。
清晨,黎明的阳光还很朦胧,她就坐在阳台,喝着廉价香浓的冲泡咖啡,也不清楚到底这能不能打起精神来。
时间尚早,她就这么坐在那发呆,尽可能让自己神游在外不要被烦躁的心绪所打扰,结果还没过几分钟,门铃响起。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秦许。
打开门,不负众望,蓝马甲黑衬衫西装裤,皮鞋还蹭亮蹭亮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打扮,散发着成熟阿尔法该有的气息,像熟成的苹果,沁心的香甜伴随而来。
相比之下,莫少少即使一身打扮简单得多,他们仿佛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般,谁都没有打扰谁,谁也没有想迈入谁的世界。
这割裂分明的平静,随着秦许伸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门关上了,他们站在一起,就好像两个世界合而为一。
巨大的反差感让莫少少忍不住发笑,是呀,过去就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中,二人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经历成长都不同,哪里想过会有一天会如同上战场肩并肩的战友。
看她在那低着头偷笑,秦许直到关上电梯门的那一刻,才问:“笑什么?”
“笑你和我不一样啊,你看。”莫少少指了指电梯门,反照出二人的差距,从身高到体型,从穿着到言行,她还不忘凑近秦许,继续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如果这次真的败了,我妹妹就拜托你了,带到你那个世界去。”
这种视死如归的想法秦许很不喜欢,未见棺材先打八十,一点自信都没有,平时气焰嚣张,当真遇到事时,莫少少乖巧温顺,言语间的不安表露无遗。
他一言不发,只有右手,欲想触碰旁边那只伤痕遍布的手,几欲牵上,但又生怕对方逃跑,捶了下来。
此刻,秦许觉得莫少少就是那种路边的小野猫,彷徨不安,当你想去安慰抚摸,伸出手又怕她张牙舞爪,不好意思又扭捏。
没想到,在电梯门的反照下,那点小动作暴露无遗,莫少少觉得不可思议,生了逗弄之心,在秦许又一次想牵又放下时,一把拉住他的手,举到二人之间,笑嘻嘻问:“哎呀,害羞?还是说不敢光明正大牵个手,艾玛怕什么?我跟你又不是情侣,合作关系,拉拉小手有不是难事,再说了,以后可能没得牵了,今天是限定版,珍惜珍惜。”
单眨了眼,晃晃手,电梯就到了车库,莫少少拉着秦许往前走,秦许在后头望着,那头灰发杂乱干枯却仍旧飘逸,那背影不弱还故作坚强,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深深了。
牵着自己的分明是人的手,在他眼里却变成雪豹的爪子,她是人,亦是雪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亦是亲人梦寐以求的实验品
在人活了三十年,秦许以为自己看透人间繁华背后的狡诈阴险,阅尽世间美好暗藏的机关算尽,可莫少少的经历告诉他,以前遇到的,不过云云尔尔,那些看起来尽毁三观的烂事和这个着实无法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