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我们王爷与小四爷眼下不在府上,小四爷吩咐过,若二位想要多住几日,这院里院外随意出入,若二位住不习惯,也不强留。”
小丫鬟话说的细致,没把臧远那句“爱住不住不住让臧六江赶紧滚蛋”给说出来。
臧六江给余淮水盛了碗八珍香米粥,瞧着他眼前一亮十分爱吃的模样,心想不如多待几日,让余淮水能多吃些精致吃食。
“不必了。”
余淮水先开了口,他轻轻拽了拽臧六江的衣裳,脸上写满了对家中书本的渴望。
媳妇儿太爱读书怎么办。臧六江一捂脸,谢绝了小丫鬟客套的挽留。
吃罢了早饭,两人便在小丫鬟的指引下去马厩里牵大黑回山,远远地,便见一群下人正围在马厩前,把大黑围了个水泄不通。
“乖乖,还在吃?”
“昨日刚来就没停过,吃了快四十斤精草了。”
“哎哟,真是稀罕,生的也壮实,真是好马.... ”
马厩里聚着的皆是王府里伺候马匹的下人,自然识的好马,这若是普通马,几十斤草下肚早就撑死了。
“咳咳!”小丫鬟重重地清了清嗓,聚拢着的下人便一哄而散,似乎很怕臧六江的模样。
大黑打着响鼻甩着头,也不管周边环境如何,眯缝着眼睛十分舒坦地继续嚼着草。
“二位牵了马,从后门离开就行,奴婢先下去了。”
那小丫鬟也同下人一样一溜烟地跑了,但不像是怕人,倒像是急着去会那几个正在院外等她的姐妹。
余淮水被臧六江扶上马背,疑惑地回头看看那几个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姑娘。
这王府里的生活似乎比他想的要轻松自在。
余淮水掰了掰指头,心想这已经见了四个哥哥,却从未听臧六江提起他的五哥,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臧六江。”余淮水回过头去。
“你那五哥... 你在干嘛?”
臧六江正挑拣着马厩里的几匹高头大马,边挑边啧啧称奇,这王室喂出来的马就是精细,油光水滑的,得牵上一匹回去让那臭脸王爷出出血。
“咱们快走。”臧六江拉出一匹枣红色的马来,翻身上去一打马鞭,那马便轻快地向外跑去。
大黑一瞧,也不用着余淮水策马,立刻抬脚跟上,贼溜溜低着脑袋的模样灵的不行。
。
“...... ”余淮水失笑,用力地拍了一把大黑的脖颈:“你们两个还真像。”
冲上街道,臧六江觉得畅快,肆意笑了两声,随后他一拽缰绳,勒马靠近了余淮水与他并肩走着。
“你刚刚问我五哥?”臧六江回想起冲出院落前余淮水的问话,又重新挑起话头道:“他几年前去了京城就再没回来,不过还是回过书信的,说是考的不错,在京城当个什么... 什么官儿来着。”
“当了官?”
余淮水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臧六江那五哥是为了躲避继承土匪山头,逃去京城避难,没想到土匪窝里还真出了一个官。
这是算平民出身,还是勾结草寇呢?
不论其他,此时的余淮水只会对书房里的那些旧书渴望更甚,这是一手的文章精华,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你还记得你那哥哥做的是什么官吗?”
余淮水实在好奇这位五哥的仕途,追着臧六江问。
臧六江摸了半天下巴,他当时看过那信,似乎写着...
“国子监!”臧六江一拍手,终于记起了自家哥哥的官名。
“大黑!我们回家!”
官名入耳,下一刻余淮水已经奋力地一打马鞭,大黑应声而动,离弦一般飞射而出,将臧六江远远地甩在身后。
枣红大马惊地瞪大了双眼。
老天,昨天刚来马厩的饭桶竟能跑这么快?
“媳妇儿!?”臧六江被大黑扬了一嘴的灰,等他抬头去看时,只能瞧见远远的一个小点了。
“大黑,你这背信弃义的东西!你背着我媳妇儿去哪!”臧六江还从未被大黑抛下过,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策马尽力向前追去。
这王室喂出来的马漂亮是漂亮,可惜耐力不足,脚程也不快,等臧六江追回寨子时,余淮水已经钻进书房,将那些个旧书全都翻出来。
瞧着满脸狞笑一脑袋扑在书上的自家媳妇儿,臧六江觉得很有必要去找臧远要两杯符水回来,驱一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