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般试探我，摩拉克斯。契约是你的权能，我是否隐瞒，你应当清楚。”维尔斯神色不变，只是合上了那本借着月色看完的文件，重新戴上了眼镜。

摩拉克斯笑了一下：“契约如何我自是清楚。只是维尔斯，为了璃月，我必须慎重。璃月于我，就像祂于你一般。”

龙族对待珍宝的态度有目共睹，摩拉克斯不及维尔斯年长，但他知道在更久远的年代里，遮天蔽日的庞大龙类为了捍卫自己的珍宝能做出什么疯狂事。

那则流传千古的龙族内部传言，或者说是预言，是每一条龙自诞生起就听过的。

黑翼，贪婪，贪食……

摩拉克斯说：“维尔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你们也都知道。”这个你们是指七神其中的风，岩，冰三神，还有提瓦特上还活着的远古龙类，“但这和我保护兹梅伊并不冲突。”

维尔斯笑起来，模样有些得意矜骄：“你们不知道小兹梅伊是多好的孩子。”

摩拉克斯微微笑着，不再多言。

时间会证明一切，契约的公允也会逐渐体现。

祂是否真的无害，很快就能知道了。

请仙典仪已经过去了两日，无论再怎么悲痛，璃月人也必须正视岩之神离去的事实。在这个节骨眼，璃月港往生堂与七星沟通过后，按规矩操办起送仙仪式。

荧看着一本正经与往生堂堂主胡桃沟通送仙仪式章程的钟离，目光悄悄挪到了一旁坐着的米洛身上。

荧：他真的是……？

米洛点头：他就是。

派蒙抓抓脑袋，虽然很不理解，但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昨晚她们仨开诚布公聊了一些事情，荧终于明白了将她与哥哥分离的神是天空岛上“天理的维系者”，而以维尔斯为首的龙与天理，与天空岛有着不可磨灭不可忘却的刻骨仇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荧与维尔斯利益一致。

即使维尔斯目前和至冬女皇达成了合作，也算是愚人众的一员。

就是那个，踢了温迪一脚，抢走了他的神之心的【女士】所属的组织。

神和神之间，是否有我所不知道的交易呢？

荧的问题在被米洛告知钟离就是摩拉克斯之后得到了证实。

荧决定姑且信任维尔斯一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参与这场盛大的演出。

但是……

荧：怎么会有龙，啊不神，这么兴致勃勃地筹划自己的丧事，准备吃自己的席啊？

荧：你看看你伤心欲绝的子民啊，请仙典仪那天璃月人民的惨叫（尖锐爆鸣）犹在耳畔啊摩拉克斯！（指指点点.jpg）

还未卸下岩神职位的摩拉克斯老神在地品了一口雨前新茶——维尔斯给至冬女皇购买伴手礼的时候顺带给他捎了一盒茶叶。

“旅者，米洛，还有派蒙小友，要与我同去见另一位小友吗？”

往生堂的钟离客卿微微笑着，眼尾丹霞一般的红上挑，气质沉稳，但着实勾人。

幸好在场三个小姑娘，一个胡桃，认清了他两脚吞金兽的本质，不为所动；一个荧，仍未放下对神明的警惕，不被诱惑；一个米洛，天生缺那根筋，跟个小孩似的呆滞懵懂……

派蒙就更不用说了，她的心智和米洛不相上下。

心有成算继续参演应钟离邀请参与送仙的荧：“好。”

哥哥离开后不知道要干啥干脆跟着同伴走的米洛：“好。”

无条件跟伙伴走的派蒙点头：“好哦。”

胡桃堂主摆摆手跟赶什么似的：“去吧去吧。哦对了，旅行者，米洛，你俩努努力，看住钟离别让他又盯着什么古董走不动道了，客卿他自个就跟个老古董似的……”

胡堂主一面嫌弃，一面又抠搜出来一袋子摩拉交给三人中看上去就最睿智的荧，叮嘱一二：“经费只有这么多了，省着点用哈。”

尚且还不知道钟离两脚吞金兽本质的荧楞楞点头：“啊……好？”

胡桃拍拍她的肩膀，比了一个“我看好你”的手势，蹦跳着离开大堂，去往生堂更黑更深的内里了。

然后，在蒙德击败魔龙拯救了城邦的金发旅行者，左手一袋子摩拉，右手牵着左顾右盼的米洛，紧紧跟着悠哉悠哉散步的钟离，走在人面凄凄的璃月港，心里的割裂感越来越重。

直到她走进璃月港著名高级饭店，在钟离的介绍下认识了他口中的小友，才了悟了什么。

这一场盛大的演出的第二个主角，终于出现了。

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