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季安掀起眼皮，从霍游倾开始扫到她脸上，像是等着其中一个人解释。

霍游倾身子往前凑，嬉皮笑脸说：“季安哥，反正你们这个什么thing是要宣传的，冬至姐又需要业绩，现在尹莲南帮忙了，正好两全其美。”

“M-clothing的事，你为什么操心？”迈季安冷冷开口。

靠在椅子上双腿随意叠加，手交叉放在桌子底下，一副上位着对下位者审判的神情，等着霍游倾解释。

霍游倾噎住，半天不回答。

按道理说，霍游倾嘴皮子向来厉害，突然被问得哑口无言，陈冬至不理解，这并没有必要隐瞒。

“我请他帮忙的。”她接过话题，直直和迈季安对视。

虽然早上的事情历历在目，但她总不能一直他屈膝卑躬，上司也不是皇帝。

迈季安目光落到她身上，陈冬至还是起了鸡皮疙瘩。想着她只是请人做直播，虽然是耍了点小聪明，但他也不至于那么凶吧。

错开眼神，等迈季安发落。

“还有事吗？”

迈季安没有追问，换了个平缓态度询问。

霍游倾摇摇头，陈冬至也跟着摇头。

在迈季安跟前，好像所有人都特别小心翼翼，怕他生气，担心被他审判。

陈冬至都不敢想象，如果十年前她对他的行为放到今天有多么离谱，比如掐他胳膊，勾他下巴…

勾他下巴？

陈冬至脑子终于转回来了，她对霍游倾的动作实在太像高中时候她对他的行为。

是因为这个，所以刚刚还在放松状态的霍游倾，被迈季安的眼神警告得突然紧绷了吗？

陈冬至差点被这个幼稚的想法吓到，她和迈季安的关系都变成这样了，还提什么以前？

“那我就先送…姐姐回去？”霍游倾看向迈季安，指着陈冬至问。

-

餐厅外搭了帐篷，用餐时间人流较大，这三张脸站在门口，想忽视都难。

雨下得很大，打在地板上溅起的水花往餐厅内扑，风混合水渍吹过，带了一些凉意，陈冬至缩了缩肩膀。

霍游倾见状，脱下外套披到她肩膀上，“幸好我今天出门为了造型，穿了一件外套。”

陈冬至刚想拒绝，身后有人经过，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朝陈冬至鼻尖飘过来，粘腻，刺鼻，浓郁。她生理厌恶，捂住鼻子和嘴巴，一阵反胃。

这股香水味她很熟悉，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在酒局上谈生意，坐在她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板就是喷的这个。那个老板当晚灌了她很多酒，时不时想对她动手脚，幸好她能喝才稳了下来。

只是初次见识到真正的社会，给她留下不小阴影，以至于后来闻到这股香水味就想吐。

动静传到迈季安耳朵内，他回头，霍游倾正低头给陈冬至的拍着背。

他们已经熟悉到可以随意肢体接触的地步了，陈冬至果然很熟悉这些手段。

迈季安转走眼神，回身站好，试图不去理会。但身后响起的打闹声实在扰人，总是强行灌进耳朵内。

“怀了生下来，我养。”霍游倾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开着玩笑。

“可不得你养。”

陈冬至脑子一时短路，真的就接了他的玩笑，全然忘记了迈季安的存在。

迈季安听得烦躁，她和霍游倾是真实发生的吗？否则她为何接得如此顺口。

对他就是避孕药，对霍游倾就是生下来。

真行，就连这个也要区别对他。

雨还在下，三个人等了两分钟，霍游倾手机响起。

他接过，嗯了两声挂断，脸上为难说：“姐姐，我朋友叫我过去，要不让季安哥送你回去吧？反正他也没事。”

迈季安特意送她回去？这个离谱的行为只有霍游倾能想得出。

光凭迈季安是M集团继承人这个身份，就没有当司机的可能。况且，连一起长大的霍游倾和尹莲南都对迈季安敬畏三分，她更是避之不及。

再加上，她真的不想和迈季安单独相处了，她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是床伴？前男友？上司？还是给了她黑卡的提款机？

但霍游倾是真的着急，桃花眼里的桃花都落了两朵，陈冬至只好先默认迈季安会送她，点了点头哄骗霍游倾放心。

“没关系，你先过去。”脱下外套还给他。

霍游倾和迈季安打了声招呼，冒雨去往停车场。

往日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今天好像并没有要停的意思。霍游倾已经离开好几分钟，雨势还是很大。

迈季安背对她站得笔直，冷漠又孤傲，陈冬至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于是说了一句：“不劳小M董费心，我打车回去就好。”就往雨里冲。

刚走出两步，被迈季安一把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