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竹?叶亲突然想起那日与陈叙在茶楼听说书,他透过窗户看到的一个背影,那时候他还不知,秦砚就是太子。
而知道秦砚是太子的时候,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秦砚身上,竟把这段画面给忘了。
他想起那时候陈叙说太子刚回京,宰相柳渊停就迫不及待让自己的女儿接近太子。
“你是说太子与柳西竹?”叶亲不敢相信,明明是自己与他约好,明明是自己期待了三天,他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天。
自己来了,却被拦在门外,秦砚将他拦在门外了,而里面的人却变成了柳西竹。
秦砚与柳西竹什么关系?叶亲不敢想。
天色越来越沉了,已经开始慢慢落下雨滴,不一会,地面全湿了。
见叶亲神色慌张疑惑,那名侍卫更得意了,“不错,里面正是太子殿下与京城第一才女柳西竹,他们在谈事情,不希望被外人打扰。”
侍卫刻意将“外人”两个字说的很重,仿佛故意说给叶亲听的,就像是在告诉他,他叶亲就是个外人,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雨越来越大了,大雨冲刷着他的脸,今日特意选的衣服已经湿透。
那把折扇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无人问津,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像个可怜虫,难堪极了。
叶亲顾不得自己,他不懂,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切在回到京城都变了?
秦砚是不喜欢自己了吗?所以连见一面都如此避之不及,所以让自己站在大雨里,他也不再心疼了?
叶亲想笑,想嘲笑,嘲笑自己不自量力,可是他脸上的雨水太多了,像眼泪一样哗啦哗啦的流。
叶亲站在轩雅阁门前,任大雨捶打着他,既然自己进不去,那他就等秦砚出来,他要问清楚,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他要问清楚,问问秦砚他是不是准备放弃自己了?放弃曾经的一切?
对,他要在这里等他。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秦砚一定是有自己难以言说的苦衷,他不该怀疑秦砚。
叶亲为自己刚刚出现的念头狠狠不耻,他怎么能把秦砚想的如此不堪,秦砚是自己选的爱人,他应该无比信任他才是。
他不该,他不该这样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秦砚为了救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自己怎么能怀疑他呢?
轩雅阁的二楼,坐在窗边的秦砚将刚刚的一切看在眼里,心痛的要命,他手里的一盏茶杯,似乎快要承受不住手掌的压力,一点茶水撒出,马上就要碎裂。
秦砚对面的柳西竹疑惑,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殿下,你在看什么?”
秦砚回过头,眼神格外疏离,“没什么,雨太大了。”
柳西竹眉眼轻笑,“雨确实有点大了,不若把窗户关了吧。”
柳西竹说完,抬起手,将半开的窗户关了。
雅间里听不到雨声了,秦砚也看不到叶亲了。
赵清浔看到叶亲站在那里,他想做点什么,又怕不合规矩,他拿了一把油纸伞,替他遮了一点雨。
“叶兄,回去吧,雨太大了,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叶亲仿若听不到赵清浔的声音,他只在乎秦砚,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他想见见他,然后亲自问问他。
赵清浔无奈,将伞塞在叶亲手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清浔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了陈叙。
陈叙见到赵清浔的时候,是在他被师白栎缠得受不了的时候,正好这个人来找他,将他从师白栎那家伙手中解脱出来。
本来陈叙因为天气不好在家,师白栎上门告诉陈叙自己马上十七岁了,要陈叙答应他生日那天必须给他准备让他难忘的礼物。
陈叙本来随口答应,怎料这师白栎不依不饶,觉得陈叙对他的态度太过随便,对自己不重视,连自己十七岁生辰礼都这么敷衍,气的不行,非要逼陈叙好好想想到底送什么。
陈叙被这人闹的不行,怎么好端端的少年郎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烦人的很。
陈叙一连想了十几个礼物都被师白栎否决,也是恼怒,正想破口大骂,赵清浔来找他了。
赵清浔将自己在路上遇到叶亲,叶亲在雨里不肯离去的一切都告知了陈叙,赵清浔知道,陈叙与叶亲关系好,自己劝不走叶亲,希望陈叙能将叶亲带走。
“你说什么?”陈叙一拍桌子,气的不行,这个傻子发了什么疯,不要命了?
当即丢下师白栎,驾着马车直奔轩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