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山头火如潮水般的气势打在伊利亚身上就像陷进了一朵棉花,被伊利亚轻轻地弹了回来。
话题被伊利亚非常有礼貌地打断,种田山头火一时有些卡壳,眉头紧皱着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眼看场面有些僵硬,伊利亚贴心地说:“你们好,我是伊利亚,不知两位先生如何称呼?”
对方既已递过话茬,再不接显然有些傻,虽然主动权被对方夺了过去,但与这个心思诡谲的对手交锋,稍落下风并不丢人。
“种田山头火。”
“坂口安吾。”
伊利亚微笑地点点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那么种田先生、坂口先生,想必你们都知道,我才刚来到横滨,什么都来不及做,为何要抓我这个无辜人士呢?”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他也是第一次当面见到传说中的死屋之鼠成员。
他并不赞同伊利亚的话:“伊利亚先生,据我们所知,你并不是刚来到横滨,在你来横滨之后,横滨的日均案件增加了一百二十四件。”
所以陀思妥耶夫斯基确实在这座城市啊......可他作为陀思的书,却没刷新在他身边,运气确实有够差的。
伊利亚撇了一眼面板,任务栏还是灰色的,倒计时也没有停止,知道费奥多尔和他在一座城市并没有达成前置条件。
他有些头疼,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坂口先生,你刚刚说,在我来横滨之后日均案件增加了一百二十四件,可横滨的人员一直在流动,你有何证据认为是我造成这个结果呢?”
坂口安吾沉默,实际上他到横滨来之后的所有案件经过异能特务科调查基本上可以确认与他无关,他们自然拿不出任何证据。
但异能特务科并不在意,现在既然已经抓住了这位难缠的“老鼠”,他们都要把他关起来。
至于杀死......不论是身为租界的横滨,还是身为异能大战战败国的日本,都无法面对杀死他之后的国际压力。
伊利亚从坂口安吾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在这座城市起码目前是真的无辜......但他们不会放走他这个“危险分子”。
他知道这场审讯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结果,对方只是需要一个抓他的理由罢了。
可他没有这么多时间,他们不会放他走,但他却需要在倒计时结束前达成触发任务的前置条件。
血色的倒计时已经来到了29:00:00
他半点也不想知道倒计时归零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伊利亚摩挲了一下指尖,斟酌了片刻:“两位先生,不知我是行过何种壮举,以至于你们对我如此的......防范过甚?”
他的头更疼了,也许是时隔这么多年还装这么久的后遗症,他莫名地突然有些烦躁,无比希望对方的回答能直接帮他完成前置条件,最起码先让那该死的倒计时停下来。
种田山头火看着眼前装的一脸无辜样的俄罗斯人也是火气直冒,啪的一声重重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身体猛地前倾,直直逼近伊利亚。
双眼对视,种田山头火咬牙切齿:“你的壮举?那真是太多了!一年前欧洲的‘零号事件’,还有两年前的巴黎公社的行动,哪个不是你干的!所以你来横滨想要干出什么能超越你之前壮举的壮举?”
伊利亚盯着种田山头火,对方的眼里没有恼羞成怒,只有如死水一般的平静,这让他不由得内心有些感慨,果然能在官方机构当官的都是好演员,对方从未被带偏过。
他又瞟了一眼面板,世人眼中应是属于“费奥多尔的罪”的“零号事件”和巴黎公社行动仍然未能得到面板的一丝眼神,灰扑扑的任务栏昭示着他又一次失败。
他的头更疼了,脑中的刺痛让他有些沮丧,对方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可他不能再问下去了。
第一次审讯结束,初次的试探接触中,双方都未得到满意的结果。
玻璃墙外,种田山头火和坂口安吾看着房间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依然直着腰笑得温和的伊利亚,只觉有股寒意涌上心头。
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房间内。
从清醒后就一直集中注意力想着怎么应付异能特务科,伊利亚早就饥肠辘辘了,因而在饭送来后便......保持优雅吃了起来。
当然,是解开了双手吃的,异能特务科看起来没人想要接近他。
在敌人的地盘上,面具还是要戴好的,伊利亚努力干饭.jpg
吃完饭,伊利亚放下碗,微微发紫的指尖不知为何有些颤抖,一个面貌没有任何记忆点的男人前来收碗。
在端起碗的那一刻,男人突然被他脚上扣着的铁球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往他身上倒下。
伊利亚下意识就要侧身躲过,却突然浑身无力瘫倒在椅子上,已经不只是脑子一抽一抽的疼痛了,他的肺、他的心脏.......突然都绞痛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不由蜷缩着身子摔倒在地。
“哈......哈。”
他攥着衣领大口喘着气,眼角的余光撇见了男人扬起的嘴角,心脏突然一冷,霎时间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究竟是什么时候?
又是谁会在他刚被抓后就迫不及待地杀死他?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伊利亚努力思考。
“您的伪装很成功,竟然骗过了仪器,但很可惜,再见了。”男人顺着摔倒在他旁边的姿势凑近他耳边轻声道。
刹那,伊利亚想了起来,在他清醒的时候有人动手调整了他头上的仪器。
真是谨慎,异能特务科估计是查不出来什么,仪器上和饭菜里一定都没有毒药,偏偏合在一起就让他彻底中毒了。
不,他不想死!
伊利亚死死盯着血色的倒计时,它没有停止,也没有归零,只是一点一点的跳动着,任务栏也依旧是灰色的。
这一刻,伊利亚的温和冷静再也不再,蜷缩的身子遮住了他的面庞,他扭曲着面孔,不断地敲击面板呼唤着系统。
面板始终没有新的文字跳出,冰冷冷的没有丝毫回应的系统让伊利亚有些绝望。
白炽灯发出晕黄的光,伊利亚躺在地上,他已经过了绞痛的阶段,身体现在甚至非常舒适,他凝视着血色的倒计时。
从28:35:35跳到了28:35:34,他有些恍然。
他真的......又要死了吗?
头一歪,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平平无奇的男人惊恐地向后爬着:“长官!他......他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