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倒霉起来真的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不知道在这样一个白天,在我努力筛选过的发生意外可能性最低的商场里,发生如此恶性事件的概率是多少。我只知道在非剧情舞台中心的背景里,出现主角团解决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是绝对不正常的。
听,这熟悉的谈判声,是mamo没念过的台词,现在一句句从太宰治嘴里蹦出来忽悠劫持人质的罪犯。是的,太宰治。充气的,3D版,站起来的活的太宰治。
即使我在二楼俯瞰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背影我也确定那就是太宰治,如此标志性的声线认不出来我是猪。还有中岛敦和国木田独步,一人一边上去就把人摁住了,行云流水操作熟练一看就干过不少次。
剩下的就交给警察处理,该走程序走程序,该判刑判刑,等警察的封锁解开我就能……
等等。
这人质怎么这么眼熟呢?
金发,红裙,爱丽……不不不不,一定是看错了,撞衫而已,红裙子那么多谁都可以穿,金发也不是什么稀有发色。
嗯,一定是。
离开玻璃扶手,虽然依旧很穷我还是决定喝点东西压压惊。
这种时候就不要露脸了,装成看热闹完毕的群众散了就行了。
自动售卖机里的罐装咖啡滚到出口,我拿起来下意识扫了眼保质期。然后递给一旁长凳上的社畜。
日行一善不用谢我,让我能平安回去就行。
嗯,果然还是爱丽丝。因为我转角遇到了现任□□首领——森鸥外。准确说是正在哄爱丽丝的大叔模式的森先生。
那也是森鸥外啊!
出门遇俩剧本精,游戏有这出货率我做梦都能笑醒。但是这是现实。下水道井盖在哪我立刻钻进去,我再也不出来了。一天之内三刻构想三位代表性人物全部遇到,现在去买彩票还来得及吗?
又或者,这场戏就是给我准备的。
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我确认侦探社的几位武装人员已经到了,站在我背后和森先生一起对我两面包夹芝士。
好家伙,全联合,我何德何能。也难怪“黄昏”未至,“黑夜”先行,因为“白天”允许。
白瞎我贿赂出去的一听咖啡。
没什么难识破的。你难道不觉得一楼劫持二楼哄人这件事不诡异吗?啊?是个正常人都觉得不正常吧。笔录……哦,不需做要笔录,黑手党了不起,打扰了,告辞。
一柄柳叶刀拦住我的去路。
此路不通。
小心点啊喂,戳人很痛的。
行吧,我投降,我放弃挣扎,诸位随意。
踏马的别动我买的东西还能好好说话:)
我能听到太宰治一步步朝我走过来又看到他绕到我面前,确认全方位封死后森先生把刀收了起来了。
“呦~魔人君好久不见啊。”太宰治摩挲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宿敌,一时竟拿不住该用什么称呼好。各有褒贬含义的称谓在嘴里打转,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常用的那个将对话进行下去,“中途离场,看样子对表演并不满意呢。”
“确实精彩,只是不合我的胃口。门票已经付过了,什么时候离场也该由观众自己说的算吧。您说呢?”
我看你们玩的挺嗨,一整个重度被迫害妄想症,看样子陀总带来的阴影确实不小。不,也可能因为本来的通缉等级……
“要我说还是监狱里的娱乐项目……唔,原来如此。”太宰治突然闭上嘴。
是的,时间,双方所处的时间有断层。
看我做什么,太宰治你自己说秃噜嘴怪我咯。我们确实很熟悉,但我和你在之前没有交集,也就是说“我”的时间是在来横滨之前。
“监狱?确实不是一个好去处,听说除了种地还要定期接受思想教育,而且还会记录在档,影响日常生活。”
“比如失去眼镜?”
“习惯的一部分。”也就是可有可无。
于是我的眼镜突然离我而去。
捏妈的,记一笔。
太宰治自己戴上后完全没有还给我的打算,甚至伸手试图拿掉我的口罩——他确定我已经没有后手了。事实也是,毕竟我只是出来买点日常消费品,但这并不妨碍我去找点报复这团黑泥精的方法。
“您过界了。”
我侧头躲过,同时轻轻的告诉他:不要去寻找本不该属于您知道的答案。
失去镜片缓冲的黑色如同深渊,被凝视着的同时也在凝视回去。某种更高更远更无法描述的东西在里面流淌,落入同样深不见底的鸢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