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景拽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拎起,还没等她缓过来,苏远几人一甩鞭子就把地上的布老虎卷走,掂在手中,向她说了什么,隔得太远,她也没听清。
只瞧见他露着牙龈笑,笑声狂傲不屑,简直就是小人做派,余以若看着看着一咬牙,拔腿就追了上去,“苏远!你个强盗!”
可没走几步,脚下就好似触发了什么机关,又是一个踉跄,跟在后面的尉迟景火速把她捞起,无奈道:“他们骑马来的,你想怎么追上他们?用腿?”
“倒也不是。”
“轻功?”尉迟景眉梢一扬。
“都不是……”余以若有些怀疑,她轻功不好,是不是人人都知道,见尉迟景又要扯个话术出来,妥协道:“好了,是腿行了吧。”
“你的话。”尉迟景看看她,又望向苏远离开后的滚滚尘烟,弯弯唇,“应该要好些年月。”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腿短?”余以若严重怀疑他一直跟着她,就是为了找机会泄泄他刚才没发完的火气,现在这么揶揄她,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大招。
“我可没有。”尉迟景无辜道。
“像大人这般轻功又好,跑得又快,都不是人。”余以若阴阳道:“哪像我一个小仙子,自然是比不上大人的。”
“怎么这会儿有勇气和我抬杠?”尉迟景突然转到她面前,微微弓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刚刚不是说自己是小鸡,怕我吃了你吗?”
“……”怎么这点事都记得?
她往左边走,尉迟景伸左手,往右边走,伸右手,硬生生把余以若的去路挡住,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大人?大人!”喊他几遍,眼前人动也没动,余以若抬起头也不管什么,冷冷道:“尉迟景,你干什么?我可没惹你!”
“是吗?”尉迟景道:“范呈路不在,你连装都不打算装了?贤良淑德,温柔小意,怎么?范呈路喜欢这样的?”
“你说什么啊!”余以若摸不着头脑,她是想不明白自己和师兄清清白白的,怎么在他嘴里变了味似的,而且他最近怎么回事,天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对自己师兄的敌意那么大,难道师兄也捅了他一刀?
正思索着,尉迟景向前一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余以若,你就这点出息,为了别人连自己的本性都压抑,不过,我可奉劝你,你装得着实太差,和温柔沾不上半点边。”
“大人?”余以若一抬头,就对上他带着水光的眸,里头沉着一个她,吓得她一个大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怎么?”尉迟景眉头蹙起,“我说的不对?还是说得太对,心虚了?”
“什么心不心虚的,没有的事。”因着让人抢了东西,她也没心思再和尉迟景争辩,立马移开目光,向另一边走。
尉迟景一反常态,竟转身跟上她,状若无意地说道:“费尽心思要从别人手里抢布老虎,是为了那个范呈路吧,余以若,你还不如自己缝个给他,彰显自己的心意。”
“什么?”余以若的脑回路正放着空,冷不防听到后面传来他的话,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她立马怒道:“你说什么啊?大人!我和我师兄自小一起长大,就算是关系好,也没好到那种地步,而且我和我师兄怎么样好像和你无关吧。”
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还特地强调说自小一起长大,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尉迟景冷哼一声,“什么师兄来师兄去,难怪你飞升失败,要这些有的没的情感。”
“大人!”余以若本来就一肚子气,听到他这么嘲讽自己,更没来由地涌上火气,她怒道:“尉迟景,对,没错,大家都知道你最没心了,还最厉害了,行吧,我们这些小仙子自然比不上大人的……”
“余以若!”尉迟景打断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
眼看又要吵起来,躲在暗处没出面的大鸟心头狂颤,赶忙飞过来做和事鸟。
刚才没出现一来是它珍惜自己的羽毛,二来旁边太多麻雀,万一被他们瞧见他们的老大是有主子的,它还怎么立威?
是以,现在出来最合适。
“小主!”大鸟欢快地一扑,“我大鸟来啦。”站稳后,又兴师问罪地道:“余以若!你竟然为了无关的布老虎抛下我大鸟,让我大鸟挨饿,余以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大鸟了?”
“不是。”余以若有心无力。
正说着,余夫人带着人马过来,身后跟着的是范呈路,他是去搬救兵的,回来没看见苏远几人,疑惑道:“他们人呢?”
余夫人也想问,但余以若摇了摇头就什么也没说,闷头钻上马车。
蹦跶的大鸟看见天天喂肉给它的余夫人,腆着鸟脸就过去,叽叽喳喳道:“余娘亲,是这样的……”
余夫人边听边点头,旁边的范呈路倒是抓住的是刚才尉迟景如何维护余以若,气得牙痒痒,要不是尉迟景一直摆着个臭脸,一声不吭,他哪会给邪神留和余以若独处的机会。
真是狡诈至极!
说完后他们就上了马车,车内不小也不大,正好能容纳下他们几个,余夫人也坐在里头,尉迟景不和他们同乘一辆,自个骑马走了,大鸟窝在余夫人怀里梳羽毛。
“小余。”余夫人拍拍余以若的手,安慰道:“苏远那家伙,娘替你教训他,什么人呐,和我们小余抢东西,他多大年纪了!”
“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因为这个。”余以若翻翻找找,掏出个碰一下就脱层皮的东西,待看清大致模样,大鸟一个高呼,“是布老虎!”
话一出,范呈路也反应过来,余以若在七八岁的时候跟着师父下山后走丢,回来手里就有这个了,当时就很旧,他还以为她早丢了,没想到竟然还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