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恪可太凶啦,安然闭着眼睛想。
梁恪表现的像个馋了许久终于吃到糖的孩子,既委屈又兴奋。他们的纯始终贴合在一起,没分开过。
梁恪一手搂着安然,另只手的指尖则埋在她的发间,柔软的发丝绕着他的手指,试图安抚他越发躁动的情绪。
安然一直安安静静的,闭着眼,感受梁恪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脖子上。
她双手着梁恪的背,也不用力,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只是搭着。
只有身上的人偶尔咬疼她时,睫毛才随之清浅的抖动下。
安然太乖了,乖到现在梁恪只想欺负。
梁恪太喜欢贴着她了,一身力气全用光还觉得不够。安然身上柔软的凉成了鼓惑,促使他不断的收紧臂膀。
安然被勒疼了,觉得喘不过气了,就抬手拍拍他。
情绪铺垫到这种程度,接下来发生点什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名正言顺的成年男女朋友,不亲密才不正常,做再亲密的事也不为过。
安然是喜欢的,梁恪跟她做什么她都愿意,都接受。就像梁恪说的,她是梁恪的,梁恪是她的,他们属于彼此。
最珍贵的东西就该留给最珍惜最亲密的人。
可她总觉得梁恪在这一刻其实是委屈的。因为人不是最珍惜的,所以委屈。梁恪的热情是真的,情动是真的而克制也是真的。像一头陷入情欲的困兽,一边自责,一边又控制不住的想要沦陷。
梁恪那天不要她的场景,像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眼前,刹那间意识回笼,所有的情动也随之归零。什么都是真的,唯独眼前的人不是真的。热情,情动都不属于她。
梁恪的手顺着衣服下摆往里去,吻落在她的耳侧,脸颊,鼻尖,温柔了许多。但他的呼吸明显更重了。
安然伸手把他拦住。使出所有的力气去握那只正把梁恪往后悔里带的手。
后悔是瞬间产生的,或者人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梁恪不要的时候她想尽一切办法靠近,现在梁恪想要了,她却不想给了。
今晚的梁恪会失控,热情,主动,甚至不理智,跟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冷静自持的梁恪完全不一样。或者说,这才是梁恪原本的样子,不完美却更真实。
梁恪什么样她都喜欢,都爱。就像新的安然,梁恪也是喜欢的。可新的安然不只是她,还是别人。
是梁恪心里的人。
她可以把自己打扮成梁恪心里人的模样,在所失和所得中感受悲哀和欢悦。然而梁恪不行,梁恪就该是干净的,任何时候心里都该是清明的。
梁恪所有的动作突然就停了。
眼睛泛着红,情动的痕迹很明显。他微微抬头,不解的看向安然。炙热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都在证明叫停的有多不是时候。
安然挺愧疚,不说话,把头瞥向一侧,也不看他。
“对,对不起,我没”梁恪脑子不清醒,冲昏了头。安然躲着不看他,意思很明显。不想继续了。
不想继续,他也不该说对不起。小情侣做这种事儿用不着说对不起。没准备好。那就等准备好了再继续。反正以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机会。生理心里都健全的小情侣,不可能谈一辈子不做点别的。不急着一时。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梁恪想解释,可话怎么说怎么乱。对不起一出来,说什么都晚了。梁恪重新低下头,埋在安然颈间,叹了好大一口气。
“我是不是着急了”梁恪声音黯哑,闷在脖颈间,委屈的像做错事的孩子。
安然没说话,只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心说,你太好啦,是我不舍得了。
不舍得用这个拴住你。未来的某一天,如果你想离开,我只想你走的轻松。
安然不是没想过两人就此走下去,心里的人就在心里,做个眼前人也没什么不好。梁恪不需要爱她,天长日久呆在一起就是爱。
可天长日久她越爱就越不忍心。
长久以来,安然都做着同样的梦。梦里的女孩衣衫褴褛,光着脚,蜷缩在一个充满腐臭的洞里,周围是死寂般的黑。突然一束强光将她锁定,于是她就开始逃,奋力的逃,向着远处未知的某个地方。
梦里的女孩逃了二十年,远处依然还是远处,从未真正到达过。
就像现实里的安然,爱了梁恪五年,也没能真的走进他的心里。
样子在新也不过是别人的影子。真正的安然还被困在山里,迷了路,以小哑巴的模样一直在等,等着有人把她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