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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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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梁恪知道安然说的天亮了什么事就都没了,是指离婚。昨晚他说什么也不会在听完那句话后真的睡过去。更不会把安然的反正想成女孩子一时的情绪使然。

梁恪起来时,安然已经收拾好在客厅等他了,桌上摆着结婚证,户口本。

结婚证和户口本都只有一个,梁恪结婚证被梁妈撕了后没再去补办,再加上平时也确实用不着,慢慢就没人记着了。安然的户口跟着奶奶,奶奶去世后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独门独户。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自己的名字印在梁恪的户口本上,再翻开看就没那么单了。可这边有规定,俩人结婚必须五年以上才行。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要落空了。

“赶快收拾一下,还得去妈妈那儿取你的户口本,早办完不耽误你接下来的事”

安然笑着,和平常送他上班时一样。

“你这是,”

其实,梁恪一出来看到这些就明白了。昨晚不由他深想的还是发生了。

“昨天不说了么,天一亮就什么事都没了。”安然见梁恪只是皱着眉不说话,像是怪她自作主张了。

“你这,非得把话说全么。”安然低下头,视线又垂了下去,眼看快挨到脚趾头时又猛地抬起来,恢复成刚才对着梁恪笑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就,梁恪,咱俩离婚了吧。”安然不笑了,一脸认真的看着梁恪。

“不是突然决定的,是早就想好了。前段时间你一直在忙,不好跟你提。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因为谁的问题。是我,是我要离,问题在我这儿。”

“你别误会,我没在外边乱来。而且,我什么都不要。房子、车那都是你自己出钱买的,平时的日常消费也是你出的多。我们没孩子,我也有经济来源,不需要赡养费。我查过像我们这种不牵扯财产分配的离婚特省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去了就能办。”

“我就是觉得这么过得挺没意思的”

从昨天到今天安然的话听起来没头没尾,可说的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话说完,一双眼睛就直愣愣的看着你。非得从你身上看到,我听清楚了,你没乱来,也不是骗婚,就是想离婚了,而且手续办理很简单,耽误不了我太久。

他俩就这么互相看着,一个只想知道结果,一个不知道该给个什么结果。

安然穿的可比结婚时讲究,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还化了妆。梁恪不知道她是几点起来开始准备这些的,他甚至觉得她根本就没睡。

她是没睡,怎么睡的着。在别人眼里是离婚,可在她这里就是剔骨摘心,光是想就够她受的。

在安然的注视下,梁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本来他今天上午要去见客户,穿的比较正式。这么看来,远比他们结婚那天像样多了。要不是坐的位置不同,谁也想不到这对儿年轻的小伴侣是奔着离婚来的。

梁恪离婚了,和他们结婚时一样,悄无声息。这次没瞒着梁妈,因为梁恪的户口本得从梁妈那里拿。去的时候安然也跟着上去告了个别。那些从前没人教,自认学不透的教养礼节,一夜之间全都懂了。微笑,问好,这一年给您添麻烦了,每个细节安然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梁妈没说别的,只在安然踏出门的那刻说了句“对不起”。声音很轻,像是有人拿根儿羽毛在她心里扫,柔柔的,软软的。有那么一瞬安然觉得哽在喉间的情绪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从结婚到现在,梁妈跟她说的话屈指可数,什么样儿的语气都有,就在误以为她怀孕的那段时间里对她的悉心照看,都比不了这句对不起。安然听的出来,这话是从梁妈心里说出来的,不为梁恪,只为着她一人。

梁妈心疼她了。

这份心疼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没关系,是身为母亲在看到孩子受委屈时所散发出的一种本能。其实,抛开那层使她们尴尬的身份,换个角度再看,梁妈是可以真心实意的心疼她的。

被众多条条框框盖着的是善良的母性。

梁妈说这句话时,梁恪走在她前面,安然前脚迈出门后脚还没跟上。话一出,安然顿住,仅是一秒钟,她没回头,梁妈也没给她说点什么的机会,门就被关上了。

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显得虚。对不起的意义在这儿呢,我不说谢谢你成全梁恪,你也不用说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

梁妈真心实意的心疼她领会了,她放开梁恪把他往更好的地方推,梁妈也领会了。

这就够了。

他俩虽赶在了头一波,但安然看错了人家上班时间,白白在外边儿等了一个小时,一大早起来排队离婚的他俩独一份。好在除了白耗的这一个钟头外,后边办的还挺顺利,没再缺这少那的耽误时间。不过,时间都是连锁反应,这里慢了那里就得跟着往后延。这期间梁恪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吴辰宇打来催他快点过去的,那边火急火燎的声音隔着话筒传的一清二楚,安然都跟着急。

这一急办起事来就有点坐不住,跟突然患了多动症似的。一会站起来看看有没有哪里填错,好不容易坐下吧就又盯着人问快了没。工作人员连着看了她好几回,难听的话都搁眼睛往外冒:这么急着离,当初结什么婚。也就协议上没财产纠纷这一项,梁恪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不然就她这急样儿,人都得以为她是钱到手了就跑路的骗子。

事情好不容易办完,安然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梁恪歉意的笑着,说,紧赶慢赶的还是耽误你了。

梁恪抬头瞧了瞧她,没说话。

其实从来的路上到现在,梁恪都表现的异常沉默,倒是安然,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叽叽喳喳的想一出说一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亢奋的不知该干些什么。

梁恪突然想起一年前,他们也是站在这里,那天日头很烈,安然就在太阳底下,手里握着鲜红的结婚证,浑然不觉脸早就被晒的通红,只管仰着头一个劲儿的对着他笑。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生生让她笑没了。

“我们结婚了”她说,

那是梁恪第一次看到她安静之外的部分,鲜活的,脆生生的。

这才一年,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这场梦连着两端,以前和现在,到底哪头是真的,哪头是梦里的,梁恪一时半会儿的理不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同意离婚,就像当年不知道为什么同意结婚一样。在和安然的这段感情里他一直在被推着往前走。他习惯计划,凡事都要有计划,大的,小的,眼前的,长远的,他人生每往前迈一步都在有条不紊按照计划有序进行。

唯独安然在他的计划之外。

他从没仔细琢磨过这段感情,当然,安然也没让他往深里费过心思。像只乖巧的小猫,安安静静的跟着,他往哪,安然就往哪,给什么就接着,然后心满意足的朝你笑笑。忘了给的也不主动要,事后想起来了你朝她说声抱歉哈,她也不闹,还是对着你笑,连连摆着手说没关系。用在她身上的那点心思,不论有多应该,有多微不足道,她都如获至宝。

安然不仅乖,还是只懂得知足常乐的小猫,可就这么乖巧的猫,突然说要走了。

他不能说一点原因猜不出吧,毕竟家长里短的事儿搁那摆着呢,这也就是安然,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别说一年了,没准三天都过不下去,早就散了。说实话,有时他都觉得累,尤其是刚结婚那段时间,公司刚起步,事儿跟事儿一堆一堆的搁那摆着,每天焦头烂额,还得抽出一大半儿的精力用在安抚安然和老太太上。主要是老太太,头一回这么跟他闹,也不心疼他了。用吴辰宇的话说,这婚结的后劲儿太大。

这是不是安然离婚的主要原因,梁恪说不好,但他觉得至少占了一大半。如今安然把他也把自己从这个问题里分离出来,往后谁也不用再为着谁耗费不必要的心神了,一切又归了原位,谁也碍不着谁了。老太太的心魔算是彻底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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