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菲在家等了三天,工作都是在家里完成的,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军部追寻绥因前往爱莉西安境内的,但军部的虫也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绥因的去向,木斯托甚至还来安慰他 。
“他以前每隔几个月都会请一次假,有时候差不多十三个月有时候是两三个月,至于去干嘛了我们也不知道,但他总会回来的。”
他说着,将手里的文件放下,又同他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木斯托心里清楚再怎么劝也没什么用。
至于能不能想通,那就是戈菲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戈菲烦躁的并不只是这一件事情。
萨法尔死了,他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本身就不对劲,但具体说不上来,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去查到真相否则情况便不在他的掌控之下,具体从哪开始他又说不上来。
绥因的离开很突然,没有消息,应该不是萨法尔的手笔,那是谁呢?如果是他自己,埃利夏允诺了他什么好处?
戈菲想不明白,眼睛在文件上来回扫动,他又想起了那天切尔森带着一身血迹为他带回的文件。
“处理的时候萨法尔的手下意外闯入,我都解决了。”
那份文件和萨法尔手中的重合——【鉴定者非虫族已知物种,考虑未发现稀有种可能性】、【基因匹配度98.1%】——绥因确实不是虫族,至少不是森兰维斯缚影蝶,对外虫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但对于戈菲来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绥因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有自己的企图,完成所谓“任务”之后便会毫不留情地抛下他离开,此番前去爱莉西安的地盘必然也有这个的原因。
起初他以为绥因的任务是壮大虫族,但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这些年他无数次悄无声息地让虫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大概绥因也不知道——他太狂妄,活的太顺利以至于完全没有惧怕的东西,认为世上一切尽在掌握,然而他确实有这个实力,自然也就不愿意管他。
戈菲不止一次发现他偷摸着搞破坏,从他回来开始,便不近不远地跟在绥因的身后,犹如背后灵,藏匿在阴影里窥探他的生活,绥因没发现?他大概发现了。
毕竟他有系统。
也许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是,他于绥因,只是个物件而已。
戈菲将手上的文件扔进碎纸机,这份文件不会有第二只虫知道,他很庆幸,切尔森很听话,不需要他再处理后事。
戈菲松了口气,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咚咚——”
有虫敲门?
“进。”
“副官,这里有一封您的信。”是一只雄虫,脸上还带着稚嫩和青涩。
“谢谢,放下就行。”
待到雄虫走后他才伸手去碰那封信。
老土的桥段,被淘汰的联系方式……
他打开信封,上面写着:【很可惜,戈菲议长,你暂时没机会为我的死亡庆祝了,我诚心邀请您出席明日的会议,毕竟强制罢免议长并不是件光彩的事,不是吗?】
戈菲面色一变,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瞬间站起身后退两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六十九层的玻璃窗被光弹击碎,刺眼的光充斥着这间房的每一个角落,戈菲跌落在地,脸颊被划出一道细细的伤口,门外安静不已。
周围安静了一瞬间,戈菲呼吸之间都是弹药的味道,下一刻再次陷入枪林弹雨之中。
他眸光一凛,狠意涌上心头。
军部的虫呢?有虫要杀他?
是……谁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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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爱莉西安的科技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跃迁点过少,他到达她们的星球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三天,他都快发霉了,没在墙角长成蘑菇真的是因为潮湿度不够。
【滚出来,报告一下】
【好好说话】
【对你能有什么好话?】
【这几天议会气氛紧绷,军部的工作重心在转移,今天大部分虫都在外勤,是因为纪念日快到了吗?另外,萨法尔没死,他现在在试图杀死你的小情虫】
绥因自动忽略“系统”给戈菲的代号,但对于萨法尔的消息还是吃了一惊:【他是什么品种的大蠊吗?这都不死】
【我提醒过你】
绥因丝毫不在意,他跟随雅姆以及一干女孩儿们下了飞船,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机械化的星球,绿化很少,目之所及皆是机器人在工作,爱莉西安的族民则是穿着白大褂在一边指导——这是个年轻的种族。
他挪开视线,远远看到埃利夏,她站在人群中格外突出,绥因迈开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在心里默默同这个冒牌货交谈。
【无所谓,戈菲不会被抓住,萨法尔无非就是找到了我非正统的证据,以死求证顺便探寻戈菲对我的态度,戈菲显然没能达到他心中的预期,所以他放弃了这枚棋子】
皮靴踩在地面上,这是一条干净的小道,却也铺上了钢板,绥因的容貌身形陡然变化,恢复到原本的模样,他察觉到埃利夏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却是升起惊艳和忌惮。
极有冲击力的五官和高大的身形,今日他并未佩戴珠宝,脸就成了最具有攻击性的存在,再加上在人类的审美中,他属于典型的恶人长相,那些女孩下意识远离他。
但绥因并不在乎这件事,他沉浸式同冒牌货交流,提到戈菲的时候他还略带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