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呃……”
奇怪的声音。
绥因再去看,戈菲已经跪坐在地上,捂着手臂,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他身体的颤抖更加严重了。
鼻尖充斥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有些上瘾,尾勾也兴奋起来,从他的大腿上松懈下来,试图去缠绕面前的雌虫。但凡这个傲慢的家伙能在一百二十年间多了解了解这个种族就会明白这是进入发情期的征兆,但他没有,他简单地将其归因于同造物久别重逢的兴奋。
所以第二日他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和戈菲滚到一起去的。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被迫关了一晚上小黑屋的系统十分有发言权——
【平常让你看点虫族生理教育你是一点也不看!你俩都磕了药,世界补丁勉强把你身上的反应压下去,结果你俩凑一起了!雌虫信息素加上你那个不安稳的精神丝碰到一起……我都不想说你!双双进入发情期?你也是时髦了,已婚夫夫身上出现的东西也是被你赶上趟了!】
【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发个奖状?】
绥因沉默地捂着脑袋,稍稍扭头就瞥见一旁正在沉睡的戈菲,银白的发丝铺了满身,隐约可见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青紫伤痕。
系统不忍直视:【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头疼。
【你……看着办吧】
绥因“嗯”了一声,正准备起床就被一只手拽住了手腕。
“戈菲?”
“嗯……”雌虫似乎并未完全清醒,单凭本能拽住了他的手腕,“绥因。”
沙哑的嗓音。
绥因随机刷新出来的道德感作祟,一股愧疚和羞耻感涌上心头,这也是他从前从未体会过的情感——即使是他在其他小世界里前脚说完“爱”后脚就把人解决了也没有。
“这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好吗?”
绥因原本以为戈菲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很奇怪的是,他拒绝了,转而露出一种了然的神色,悲戚的笑,他就这样扑倒他的怀中,光洁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伸出食指按住他的下巴,脑袋靠在他的颈窝,歪着头看他,那双眼睛就好像会说话。
“你觉得你还能和我保持这种关系?雄父?”
“你想要什么?”绥因扯了扯被子,还没盖住自己的身子就被扯了下去。
戈菲一边拽着他的刘海,一边轻声说着,带了些蛊惑的异味:“你和我打赌,三个月的时间先爱上对方就算输,不想玩了可以杀了对方,怎么样?”
不怎么样。
如果说昨晚上他好奇的是戈菲为什么要杀他,那现在就是完全捉摸不透了,他当然不会觉得戈菲对他会有什么想法,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戈菲会是丧心病狂的那一个,只当是戈菲心里有气,毕竟是他的精神丝先缠上去的,因此他拒绝地十分干脆。
“不要。”
当然,死得也很干脆。
贷款再来一次,他说:“我说过,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兜底。”
戈菲眨巴着眼睛:“什么身份?”
绥因摸不着头脑:“你雄父。”
四杀。
【绥因,你再玩我真的会崩了你】
绥因坐在床头,颇有愈挫愈勇的架势,他有个想法,但得实践一下。
毕竟实践出真知。
而在他的身边,戈菲靠在他身上浅笑,再一次问出那个致命的问题:“你觉得你还能和我保持这种关系?雄父?”
绥因刻意放松身体方便他动手,又说了句:“对啊,乖崽,叛逆期结束了你就回来,我不会和你计较那么多的。”
意料之中的,五杀。
绥因这会儿学聪明了,早早换上替身,灵体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并不着急倒带,而是飘在一边静静观察着戈菲的一举一动。
他只是想看看戈菲非要杀他的理由——他一手打造的物品,在他的视线之下生出了反抗的思想,很有趣不是吗?
他看见戈菲冲着他的尸体举起了屠刀,并不瘦弱的身躯和遒劲有力的臂膀,狰狞的骨刺和带有剧毒的刺囊,危险气息弥漫在空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绥因饶有趣味地欣赏着这一幕。
【喜欢看自己被鞭尸?】
【没啊,只是想看看他恨我到什么地步罢了,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恶趣味,收敛收敛吧】
绥因笑了一声,注意力从系统的声音上拉回来,视线触及戈菲的那一刹那,他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脏骤停——
骨刺,被送入心脏,戈菲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