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月笑着点头,同时给张三空了的酒盏再续上一碗,“那是,是我糊涂了,不该问这般让义兄犯错的问题。”
“贤弟,不是我不同你说。”
“是我真的不知晓。”
“只是听上头提了一句……隔壁的临康县有一批制好的军火,要我们去送。”
“……”
“这,我又犯错了。”
张三说完,赶忙喝了酒。
赵嘉月微微一笑,“我都被你看守着,这些话哪能从我口中传出半个字?我向来口风紧,也不会存心害了义兄。”
“贤弟,你可真好。”
张三惺惺相惜的看向赵嘉月,自打清风寨一相见,他就觉得赵嘉月亲善,甚是像他家中的幼弟。
而且赵嘉月说她不会在他看守的时候逃走的,那目光清澈的很,看着就不像是捏谎诓人的滑头。
赵嘉月再次与张三碰杯。
“有什么是喝了几杯酒,说不了的呢?”看着张三满脸红晕,赵嘉月偷偷笑道:“眼下……这事可就有趣了。”
据张三所说——
清风寨里坐守的是他们的三当家。
那是一位神秘人物,早年间就被二皇子指派到京城里埋伏。
与三当家里应外合打配合的,是昭国京中的两位官员,都是昭国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其中一位好美姬,听闻建了一座奢靡的宫殿,养了不少的娈童美妾。
另一位则是很神秘,比三当家的信息还少,只是听闻他很爱奇珍异宝,每年四海商行举办的“品鉴会”,里头挑选的好货,大部分会送到这位权贵的府上,据说昭国有不少官员借着送礼的名义,在他手中谋得官职,也便于他在朝中安插眼线。
赵嘉月能想到在朝中有这般“买卖官职”能力的,无非就是几位尚书郎,排除几位可靠的,再排除几位懦弱的,只有李尚书和林尚书。
而林尚书——
更有怀疑的地方。
他身为礼部尚书,却在“国礼”这等事上出了纰漏,赵嘉月不信是他的疏忽,此次事件更像是他有意不让梁恒回京,他可是大皇子梁冕的舅父。
当然崔丞相,也是值得怀疑的。
不过他多年不理朝政,又被几位尚书架空了权力,他若是做了这等事,怕是瞒不过几位尚书的眼?
赵嘉月深深吁出一口气,有点明白昭帝的为难,朝中如此多的蛀虫,怕是他整夜不能寐,正忧心梁恒难当重任?
而刚刚的第一位——
赵嘉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三皇子梁宸,不过像他这种蠢脑子,也会勾搭燕楚国,是让赵嘉月有点意外的。
梁宸的日子已经很是顺当,朝中早就知晓他私底下干点胡来的事,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觉得他有伤风化,毕竟他没有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如此荒唐,竟然还不知足?
没想到,燕楚国真会与他合作。
“砰——”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
“好浓重的酒气。”
打开大门的人,难掩酒气熏鼻的味道,捂脸拧眉的怒视张三。
男人踹了几脚张三,后者横在地上还不忘抱住酒坛子,“不中用的东西……要是坏了殿下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
赵嘉月瞥见来人是清风寨里与她结下梁子的莽汉,她赶忙别过脑袋,生怕对方认出自己。
此时一道清脆的嗓音忽而响起,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冷傲,“的确是他?”
“是的——”
“不信您瞧。”
“自打黑水城里传来消息,奴才就去瞧过,当真就是那位郎君。”
赵嘉月将头藏得死死的,脑袋恨不得短上三寸,刚刚听到有人提到“皇子”,她便知晓是拓拔昀。
可是——
真要她与他相见?
这到底是冤家路窄,还是冤家路窄?
她在燕楚王宫里戏耍了他,眼下他不得新仇旧怨一并清算?
拓拔昀,许是不再像上次那般好糊弄了,赵嘉月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暗暗的逼着自己想出个脱身的鬼点子。
不过——
还没有想到,她的下巴便被对方用手撅了起来,拓拔昀那双冷目,淬满寒冰,言语温温刺骨的道:“果真是你。”
“好久不见啊!”
赵嘉月扯出笑容朝人打招呼,不用她自己看,都知晓这笑容定然勉强的难看,“殿下,几日不见……竟消瘦了?”
“拖你的福。”
“这几日,我吃不下、睡不着。”
“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拓拔昀将赵嘉月拉了起来,当着众目睽睽之面,她的手指钳住赵嘉月的脸庞,将人的身子直接甩到床榻,“今日……不管你情愿与否……我非要你从了我。”
“这——”
“不妥啊!”
“无媒苟合,有悖人伦?”
赵嘉月心里酸楚明显,恨不得喊破嗓子叫人相助。可是这里人生地不熟还黑,怕是拓拔昀来时早就有所设防,兴许她一喊,拓拔昀笑得更加放浪变态:“你喊吧!喊破喉咙都无人会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