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他狠心拆散梁恒和“赵甲”显然是明智的,今日这一幕定然是老天看了都会感动落泪的善事。
梁恒朝着天声嘶力竭的怒喊,“你给我回来……你放了他!”
等着拓拔昀离开了很久后。
梁恒赶忙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纸团,在收拾了脸上的悲恸表情后,他,他背身偷偷打开:“挖地道。”
什么?
梁恒困惑了。
不过他很快将纸团贴在了心口,便宜的笑容蹭然间上了他的脸。
他的娘子来救他了。
看来——
他们两人的婚姻,并不是无可救药,或许他早就该大胆一点?
阿冒与他无缘了。
“又不是我的太子妃。”
梁恒低声嘟囔着。
·
接了实习医生的岗位后,赵嘉月立马上了一些中医的网课,并且在拓拔昀面前装了几招治肚子的花架子。
果不其然——
大中华的网课没有诓人。
赵嘉月看到拓拔昀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时,她就知晓她成了。
拓拔昀将她偷偷带到了昭帝的寝宫,生怕赵嘉月有心里负担,还温柔的道:“宫里的太医见了都束手无策……若是你没有对策,也属正常,不要觉得难为情。”
“陛下是中毒了。”
身后的声音传来,刚刚还在望风的拓拔昀猛一回头,只见赵嘉月胆大妄为的坐上龙榻,两指钳住楚帝的脸庞,正冷漠的左右翻转着端看……
这若是给旁人看见?
可是大不敬的动作。
赵嘉月就算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她掉的,可是她依旧一脸淡定的坐在那里,像是不畏老虎的初生牛犊。
而且她抓了楚帝的脸不说,还用手重重的拍了拍楚帝的胳膊,并脱了楚帝的衣裳,狠狠摁住楚帝的肚子?
好像她在玩一团面人?
拓拔昀的眼里满是惊恐,尤其是那被人把玩的面人可是她的父皇,可是不可置信之外,她忽而对赵嘉月生了一股钦佩?
普天之下,谁敢对她父皇这般?
她眼下存有不多的孝心,很快唤醒她心底的愠怒,正想阻止赵嘉月,只见对方抬起脸庞,态度端正的道:“除了你,还有谁能轻易到这里?”
“怎么了?”
“陛下服的毒不致死……但是日日服毒,终有一日会要了他的命。这毒会让人短时间内昏睡不醒,唯有日日服用,才能让人一直醒不过来。”
赵嘉月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情感,可是说话间却揉碎了拓拔昀的心。
拓拔昀全然不敢相信,声音都变得微弱不少,“你说这是人为的?”可是偌大的楚王宫,谁会给她父皇投毒?有谁这般的胆大妄为呢?
投毒之人为了什么?
“你大可放心,我有法子让陛下醒过来。不过……这几日我都得留在这里,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赵嘉月的面色平静,掏出怀里的银针扎向楚帝的几处穴位,同时斜眼看向站在原地的拓拔昀。
拓拔昀的脸色很差。
赵嘉月摇了摇头,莫名的对他生了点同情,“你且放心。”
没一会儿,楚帝的指尖就有黑血冒出,袒露着的肚皮忽而浅陷,看得出有东西郁结在那里。
此时楚帝的眉头蹙了一下。
拓拔昀几步变作一步的上前,着急的跪在了龙榻边,他捉起楚帝的手贴在他脸庞,“父皇。”
可是——
楚帝只是蹙了一下眉头,再没有任何醒转的现象。
“他中毒太深,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我眼下只能逼出他今日服下的毒,不过往日里的都积压在此处,可不是一日便能除掉的。”
赵嘉月指了指楚帝又隆起的肚子,她面色发难的垂着头,“若是殿下肯信我,请将我留在此处。”
“嗯。那是自然的。”
“我信得过你。”
“阿冒……你定要救我父皇。”
拓拔昀的目光里满是急切,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楚帝,他的眸光瞬间氤氲……
那是最爱他的父皇。
宫里各宫娘娘为了争宠花招百出,不少人将她视做争宠的工具。
可是无一人真心待她。
她作为皇后唯一的公主,自幼见不到母后半点疼爱。她的生母整日只在意陛下的恩爱,恨自己没有诞下龙子,才让朝中大臣们生出废后心思。
甚至一度责怪她不是男儿身。
拓拔昀虽是燕楚唯一的公主,却是在自卑里过了很多年。
只有父皇在她不高兴时,会温柔的抚摸她的鼻梁骨,宠溺的笑着道:“谁又惹我们的小囡囡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