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弄不好小命都要没了,偏偏这位体虚的公主殿下还提出要到停尸房看看尸体。大理寺卿忐忑不安地祈祷,公主殿下可千万不要晕倒在大理寺。
“公主,到了。”一众人停在门前,楚泽颖这才说明来意,“本宫听说断案如神者能从死者的衣着,外貌,尸体上看出她身前的痕迹,其实本宫今日前来就是好奇,想想这让本宫大病一场的刺客是何面容,本宫还没有细细看过。”
众人目瞪口呆,竟、竟然只是为了这个!
怎么有种公主殿下是来看刺杀她的人下场多么悲惨的感觉。
这算不算落井下石,还是对着这些尸体。
“公主殿下言之有理,”京兆府尹言之凿凿道,“这些刺客犯大不敬之罪,实属罪该万死,等臣找到其真实身份,一定要严查其族人。”
“大人有心了。”楚泽颖微微颔首,不咸不淡地夸奖了一句,可惜她今日来可不是要听这些场面话。
“不知几位大人调查的结果如何?”楚泽颖面无表情地看完这些存放完整的躯体,她忽然生起一丝烦躁,不应该让一一留在门外等她。
“这个……”几位大人瞬间吞吞吐吐起来,由于刺杀者全部身亡,身上更是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画下这些刺杀的模样让人前来认领,谁知过去这么多天,竟无一位家眷亲属认识之人找上门来。
明明是挑出几个有特征的人画像,更不是从大理寺和京兆府发出的寻人告示。京城那么大,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但是到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有消息。这么一来就很被动,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迫近,大理寺卿和京兆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满朝上下的眼睛可都在关注这。
“不知公主殿下可有眉目?”京兆府尹试探着询问,如果公主殿下能多说一点消息,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都会对案情有重大推进。
“你问本宫?”楚泽颖好笑极了,“本宫该问谁?”
京兆府尹垂头再不敢吭声。
“几位大人,”楚泽颖道,“本宫可不想日日被圈养在公主府,你们一日不破案,本宫岂不是一日不能出门?”
“是臣的不是。”
“算了。”楚泽颖之所以出这个门就是为了提醒提醒,当然,顺便有了可以诉苦的凭证,她这场病可不能白生,在大理寺卿转一遍便该到皇宫了。
“本宫想你们也是尽力了,不过,”话锋一转,楚泽颖道,“想来陛下姑姑更喜欢听结果。”
“是。”
“公主,”刚跨出门便看到卓一一乖巧地站在门外,碍眼的是她旁边的人,楚泽颖眯起眼睛走到二人面前,“鹿竹,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鹿竹浑身一激灵,那笔直站立的架势恨不得化身为一截挺拔的竹子。
“说说?”楚泽颖似笑非笑。
“公主,我们在……”卓一一想替鹿竹说,话说一半卓一一识趣地闭上嘴巴,公主殿下好像很不开心。
也对,任谁看到刺杀自己的人心情也不会好,正常,理解。既然是心情不好的公主殿下,卓一一回想起许嬷嬷给的那些忠告,回避是为上策。
“公、公主,”鹿竹吞吞吐吐道,“奴婢是在问十一觉得大理寺怎么样?”聊这应该不犯法,能说吧?
“哦?”楚泽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呢,说来给本宫听听?”
作为自幼服侍公主殿下的鹿竹很快察觉出来危机解除,公主的心情大为好转,说起来话流畅很多,“十一说大理寺气派,有种不怒而人人自危的感觉。”
“公主看完了吗?”鹿竹回答完毕又指指内屋。
“嗯。”楚泽颖道。
“公主,奴婢要不也进去看看?”鹿竹请示道,“奴婢最近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那些人的招式,他们的武功应该同出一派,若是和几位大人说说,或许有利于破案。”
“好。”楚泽颖没理由反对。
鹿竹指了指十一,意思是她要不要进去,她的这个小动作隐秘,从卓一一的视线看起来容易,哪里公主直接问,“一一也想进去看看吗?”
卓一一想看又不想,进退两难之间让她在这里徘徊很久,其实刚刚鹿竹和她说得那些话她根本没有几句听到心里。
找到凶手,这已经不仅仅是这些破案人的事情,如果能知道这些刺杀之人的身份,说不定黑衣人的身份也有眉目。性命还是握在自己手中牢靠。
“我想去。”
几位大人用眼神示意手下的人再次掀开白布,鹿竹把前几天没有想起的细节一一说完。宫玉锦在旁刷刷地做笔记,不经意间地回头,刚好看到卓一一被什么吸引住目光。
“卓公子可是认得此物?”
这是一方手帕,出现在这位刺客身上极为不和谐,宫玉锦曾经试图去查找这房手帕,可它实在是过于普通,无论是从针线的手法还是布料上来说,都太普通了。
“没有。”卓一一矢口否认,“我只是觉得这只蝴蝶绣得极好,翊翊如生。”
“是啊。”宫玉锦附和点头,可惜就拿这条街来说,能秀出来这只蝴蝶的绣娘都能站满一间屋子,更别提整个京城。
“一一,该回去了。”楚泽颖适时地在后面喊上一句,恰到好处地把卓一一从宫玉锦逼问的目光中解救下来,要是再和宫玉锦说下去,卓一一怕自己会忍不住和盘托出。
“一一?”回去的路上和来时没有区别,楚泽颖却明显看出卓一一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