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离开城堡,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结果脚刚踏进院门,就陷入了一片虚无地黑暗。
他心中一凛,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抬手摸向四周,本来应该近在手边的院门却怎么也摸不到,他甚至都有些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纯粹的黑暗容易让人陷入恐慌,甘霖蹲下来,尽力将自己缩成一团以求得一丝安全感,但呼吸还是越来越急促,“怎么回事……”
他的喃喃话音刚落,一个笑声便响了起来,“哈哈,我就知道,飞廉这次一定不会带着你。”
听到声音让人安心,即使对方是敌人,甘霖喊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带笑地自言自语,“我终于抓到你了,你的身体我很喜欢,特别适合我的儿子。”
对方说完,甘霖面前就出现了一点犹如救赎一般的亮光,是一个散发微光的人影,就像是白泽他们随手一挥就能呈现出来的幻想,但是要模糊得多,像是开了柔光滤镜似的。
但即使如此,甘霖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俊秀无双,风采卓然的年轻人,身高和他差不多,身上的衣袍一丝不苟,略显清瘦,让人一下就能联想到芝兰玉树,温润如玉八个字。
对方眼睛闭着,无知无觉,完全就是一个幽魂,飘荡着一点点逼近了甘霖。
甘霖的内心深处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恐惧快要把他淹没了,本能让他要远离眼前的年轻人,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几秒钟,那幽魂就贴上了他的身体。
“不要!放开我!”他放声大喊,身体竟然真的像是获得了什么能量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可还没等他高兴,一只无形的大手带着尖锐的利爪,就死死地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脖子,掐得他几乎窒息,连声带都无法颤动,发出的声音犹如蚊鸣,“放、放手……”
“不要乱动。”那人说道,心情很好,“很快就会结束的。”
年轻人的幽魂终于还是再次贴上了甘霖的身体,没有像他曾看过的灵异片那样直接穿过他的身体,而是一点点挤进了他的躯壳。
就像是在给一个已经撑到极限的气球里不断地打气一样,甘霖浑身都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要爆炸,四分五裂,每一寸皮肤都被撑薄到极限,裂开了无数带血的口子。
他蜷缩一团,倒在地上抱着自己来回打滚,痛得发出嘶声力竭地呐喊,“啊啊啊!!!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但是没有用,年轻人沉睡的幽魂最终还是完全进入了甘霖的身体,他双眼暴突,等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黑暗虚空中的一处,发出最后一声大喊后,彻底失去了意识,萎靡在地。
黑暗中的无形大手将他打横抱起,声音怜爱,“是因为你从小就崇拜屏翳所以才和他长得很像吗,就让你最喜欢的屏翳来做你新的肉身吧,爹很快就会把你唤醒的。”
另一边飞廉和祸斗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了昆仑山东麓,这里是昆仑山的起点,山脉渐渐起势,线条柔缓,和作为天庭西大门的险峻昆仑看上去完全没什么关系。
四目全是茫茫无际的戈壁,生长着稀疏的名为骆驼刺的,看不出是死还是活,如同干草一样的戈壁特有植物。
“能闻到承泣的味道吗?”飞廉问已经化为原形的祸斗。
四只脚都踩着赤红火焰,双眼也红如炭火的黑犬闭眼嗅闻,最终还是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祸斗嗯了一声,“很奇怪,就算是闻不到承泣的味道,昆仑山脉有很多灵力元,这里不光生活着很多野生动物,还是‘凡人外’聚集修炼的地方,就算这里比较偏,数量再怎么少,肯定也会留下一些味道,但我现在除了空气什么都闻不到。”
飞廉蹙眉沉思,“有人刻意把所有的味道和踪迹都隐藏起来了,他猜到我一定会找你过来帮忙。”
祸斗“汪”了一声,“现在怎么办?”
飞廉看向西方,西王母的宫殿,天帝的行宫,直接连接天庭的天梯,就在西方昆仑之巅,凡人看不到也达不到的地方。
“去见见西王母。”
说完他想起甘霖的话,拿出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但甘霖没接。
“怎么不接电话?”祸斗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出什么事了吗?”
飞廉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午睡。”
【飞廉:暂无承泣行踪,将见西王母。】
他发消息报备了行踪,“走吧,醒了他会回复我。”